疾哥哥微不可察地将她往他怀中带了带,迈足前行,“不是。”
距离夜幕时分仍早,蓝空晴朗,白云悠悠,微风自门后轻拂而出,带起阶上几许飞絮。
比起待在屋内,她平时更喜欢待在廊下,只因庭中有一株百龄的宁馨花树。
和大哥居所院里遍植的,是同一种树木。
虽然还不到花期,听着沙沙叶响,莫名让人安心。
疾哥哥抱着她走入前门中,眼前本该无人的屋檐下,一男子坐在她惯常坐的椅旁一个矮凳上,膝上双手交握。
短短的头发,腮边有着淡淡青须,他听到动静转过头,见到他们,也不开口,只是半眯起眼,朝他们微微笑了。
她睁臂间挣了下,被他抱牢同时才想起自己的腿伤,却怎样也压抑不了内心的欢喜。
“大哥!”
***
回到厅里,岚儿被放回椅上稍做歇息,两名兄长站在她椅背后交谈,听见疾哥哥说到“将近一年的事情都想不起来”,她不禁竖直耳,不知道大哥会有什麽反应。
“我看看。”温和的声音由上边降来,座下椅子被轻巧转过半圈,朝向后方。
一掌拨开她脑顶发丝,检查着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两人间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她目光不经意扫过玄色衣领间的颈项和结喉,一阵小小的慌乱后,半屏呼息,改盯住男子襟上一块不明显的褐渍。
少顷,头顶软帽被戴回,足边拉来一张小凳,男子坐到她跟前,一个仰脸一个低头,双眼无可闪避只能直接对上他。
“脚。”简短的语句里没给人说不要的选择,她扭捏提起裙摆,让兄长检视伤处,“疾哥哥都有在换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大哥对这夸大的言词不予置评,修长手指抚过包扎白布,快速探过她双腿状况,一边问道,“还记得小花多大了?”
她困扰摇头,大哥不急不徐又抛了几件她或能答得出或者听不懂的问题,很快便掌握住她忘却的程度。
裙角垂回踝边,疾哥哥俯身要抱她回房休息,她愣愣将手搭到他臂上,看大哥捡起滑落的毯子,折好后摆到她坐的椅子,发现她在偷瞧他,只是对她道,“先去睡吧,有什麽话醒来再说不迟。”
躺在枕上,反侧难眠。
“要说妳这一年里最重要的事,就是和少主还有白疾三个人走到一块吧。”
人生无端落掉一年,这几天精神比较有馀裕了,她不只一次问过小烈这之间发生过的事,想要从中唤回记忆,却怎样也料不到会得到这样子的回答。
“本来不太想说,可我又担心妳和妳那疾哥哥朝夕相处,早晚会把少主忘得一乾二净,到时候想起来所有的事又要难受老半天,看妳表情就知道白疾一定没讲。”
震惊之后,想要问得更仔细,小烈不肯再多谈,“反正我只是要告诉妳,这是妳很认真做过的决定。”
她清楚自己的个性,打小没少看长辈为情所郁,无论族里共妻的风俗再平常不过,感情又岂能做到完整均分,若要这样小心翼翼维护,就怕惹那一方伤心,不如谁都不要。
回避疾哥哥的情意,是还没理清楚。
如今大哥来到眼前,除了惊喜,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是却步。
拼命思索,怎麽样依旧找不到已经遗忘的过去,只是将埋藏在深处的年少心思再次翻出。
女孩将来总是会嫁给哥哥的,况且她的兄长又是那般出色人物,好不容易和学堂上其他少女比较亲近了,有时被拉着以送点心丶借书本种种名义,在沐休时上大哥家打扰,一群姑娘吱吱喳喳待在小厅中,男子一个微笑丶一句问候,都能让大家兴高采烈不已。
“好羡慕岚岚,妳们看少主到现在都还没娶妻,说不定就是在等岚岚长大呢。”在少女的团团围簇下,她将这番说法放入心里。
而后,十四岁的生辰过去,她拜了师,学了艺,日子开始忙碌起来,不再有那麽多时间能到大哥那。
十五岁,过了水悦节,大哥依然独身一人,娘再次为儿子的孤家寡人而烦恼,帮忙整理桌上成堆各家姑娘名帖,见娘先筛去已经有家室的,再将所有不满二十岁的全摆到一旁。
“妳大哥都卅岁的人了,和小姑娘想法不在同一调上,就算交往日后大概也是要宠着让着多,不适合。”见她不能明白其中差异,娘又道,“夫妻在一起要长久,除了感情,还要看对方有没有能让自己敬重的地方,没女人会想嫁给一个自己看不起的男人,同样男方也是。”
合不合适没想过,以为是年纪还轻时间未到,却不曾反思大哥或许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一桌的帖子送去,如往年一样石沉湖底无声无息,娘转而准备起她来年的成年礼,没几天就传回消息,按预定,是疾哥哥做她的引领者。
缺席那年初春的课堂,她对成年礼的内容一无所知,只知道必定伴随某种亲密行为的发生,族中有不少兄妹在成年礼后便结为夫妻,然而她并不关心,不问亦不提起。以血缘亲远而论,同母的大哥才是最首当的人选,若有一方不愿意才会再另择他人。
秋日末,送疾哥哥出门后,将满腔乱絮般的心思收起,埋首到望不见尽头的工作中。
这年的冬日份外漫长,积雪一直到三月间才融化,从爹爹口中得知大哥近日为了处理各地的寒害有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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