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默默是在学校宿舍。第一次见面彼此不说话,我只是看着她,觉得是个小男孩。毫无疑问,男孩怎么能进女生宿舍?和女生打闹一团呢?所以,默默是女生。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微笑。
大家友好的互相介绍,互相问叫什么。我迟到了,进去之后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不说话。然后有人问我“你叫什么?”
“雪人。”我淡淡的说。或许是冷冷的吧,她们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听着她们不停的说着话,沉默着。她们的话题我没什么兴趣,彼此又不认识。更何况床位上明明有名字还要问我叫什么?奇怪的一群人。默默坐在别人的上铺看着我,余光刚好扫到默默在看我。我没有抬头,只是扫了一眼默默就过去了,把每个人都打量一翻不再说话,准备睡觉。
思维快速的运转,传递给我一些信息,哪些人可以交谈,哪些人要敬而远之。我有个习惯,每个人只看一眼,就觉得与他保持什么关系。就这样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和默默也一直不相熟,相处在一个宿舍1个多月,彼此说的话不超过10句。很难想象,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么大点地方,我们可以说话不到10句。和默默说起话来是在一天夜里,北京的10月很冷,风冷冷的贯穿了宿舍楼,我们在4楼,大家都还在聊天没怎么睡。不知道她们聊了多久,我只在听我的随身听。
不知道自己听了多久,看见默默从里屋宿舍走出来,我没有说话,默默也没有说话,只是四周看看,大家好像都睡了,她走近我床前问“雪人,你睡了吗?”
“恩,还没有。”我摘下耳机和她交谈。
“陪我去厕所吧。”她提出请求。
“恩。”我从来没有拒绝别人请求的习惯。
一路上从楼道这端走到楼道那端。楼道漆黑,默默拉着我的手,我也认她拉着。默默的手很暖,不似我这般冰冷,刚刚触碰到我手指的默默说“雪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一直都这样的。我身体也是凉的。”我从小就很冷的,身体很冷。
“那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冷吗?”默默问。
“冷啊,不过已经习惯了。”我淡淡的说。确实是习惯了,不习惯又怎么样呢?我已经长大了,家里经常只有我一个人,要学会没有温暖一个人入睡,那么只能去适应。
我们到了厕所,默默没有再说什么。她上完厕所我们又拉着手走回去。顺便我又用冷水冲了下手。默默疑惑的看着我,或许她在疑惑,我这么凉还用冷水冲手。不过每次去厕所我都习惯性的冲手,因为我怕不干净。具体是什么不干净呢?我也不知道。
我是很冷的,晚上经常因为太冷睡不着,把自己紧紧的抱在一起,蜷缩着,等待着天明。我经常半夜因为太冷而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发现是黑夜,天还没有亮。我就安慰自己慢慢入睡。
这是我第一次和默默说这么多话。但是我没有撒谎也心无愧疚,尽管说话的语气冷冷的,但是我也习惯。
(图片: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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