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了,昼夜在龙姒裹的眼前不断幻化更迭,四时因神力所至偶尔夏日茗茗,偶尔大雪皑皑,或如如今秋风浓雨。
手又无端被握住,龙姒裹低头,见包子在梦中牵过着自己的手往怀里拽,像是怕极了失去。
她怔怔望着白虎,素静面上一丝涟漪也无,对此既不作声,也不回应。
窗棂外的雨淅沥在下,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龙姒裹似也麻木,就这么靠着窗痴痴久久地坐着。
长风吹乱衣袍,穹障之外,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男人略垂的脸上,肩上,再顺着黑绸的衣衫滑过他的手心坠落。
若不是这一场场无端四时幻变,他似乎还觉得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少宫。”匕清心痛难当终于上前道,“您又是何苦,雨那么大,神女她看不到,您会伤了身子的。”说到最后脸上已显了悲色。
夜綦瑧抬头望了曌域,又徐徐垂下了目光,眼里最终还是陷入一片死色。
这么不动不移的守了七日,又淋了七日,大人的身体尚未痊愈,这番情景可如何是好。
许久。
“匕清。”夜綦瑧终于开口,语声很低。
“是,少宫。”匕清见少宫终于回应,大喜道。
夜綦瑧盯着主殿,默然半响,哑声开口,还是道,“去趟幽冥酆都,查出轩辕琉铮的下落。”
“少宫!”
匕清恍然明白,欲发话却被他制止。
“这天底下……她如今还愿意看的,也只有他了。”
说完喉头哽住,再也难言。
匕清见少宫如此也不说话了,还是身后的垣余出声道,“少宫,公主这回是真被天下群臣伤到了。”
夜綦瑧蹙眉,心中酸涩涌上,侧身盯住他,眼里似要滴出血来。
垣余知自己此番话是冒了必死的决心定,双腿一曲,跪谏道,“不说公主到底是何身份,这世间纵使留有她千万条身份的线索也不足以推翻她为苍生所做的一切,善便是善,神更是神,这是容不得混淆的事实。”
说到这里垣余心中不免闪过一丝悲哀,喟然长叹:“少宫,垣余明白您心里的痛,旧党这一举给少宫与公主之间徒生多少波折,属下也知道,公主自小就是在众人的期待中长大的,更在少宫守护中成长的。少宫,垣余守了您与公主七日,垣余看到的不是公主对生的迷茫,而更多的则是对世道苍生的失望,这一点。与我们的大仇是一致的。”
风雪捶打眼帘,大雨肆虐地从天而降,夜綦瑧抬首望着这座被雨帘包围的宫殿。
淅淅沥沥,又是谁的眼泪,谁的伤心……
“少宫,给公主一个盛世与和平,您的血仇,她的命运,您与她才算真真正正地活着啊!”
四周晦暗如墨,凉飔逼人,几天几夜不见天日的日子,洪辰幽幽转醒,意识到自己依旧被押,顿觉时光悠慢,倚着墙微弱地笑了笑,手臂生麻天璇还依在她肩上熟睡,即便在梦里握住衣袖的手也紧紧不放。
这时——
忽然有风从不知名的方向吹来,微弱的光紧随而来。
洪辰心头一紧,有人来了。
步履踩入水中发出的声响,来人走的很慢,伴随着嘀嗒嘀嗒声地靠近,洪辰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她下意识将天璇攘进怀里,盯着那道逆光的背影越来越近……
直至来人驻足,掀了风帽。
“殿下。”洪辰惊呼!
可终看清他面容才发现这个男人的面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冷酷冰霜。
洪辰长睫重颤,咬了唇,定定看着他。
龙潋恒冰冷的目光在他们被俘的人四下横扫,直至落定她。
他的眼神示下,她就和其他等人被黑甲军拉了起来,慌乱中天璇惊醒,见了是龙潋恒,心神剧震。
苍天!这一切是龙神族干的!
“殿下,你要带洪辰去哪里!殿下!”
天璇不敢声张,只敢用彼此听到的声音慌张询问。
话还未落也被另一群人捂住口架了起来,龙潋恒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此处生冷,送王妃回去。”
洪辰双手被缚,这突来的一切让她无从反应,见皇嫂被堵了口还死死拽住她衣摆不放,口中只道,“皇嫂,冷静,不要紧的,我可以应付。”
“洪辰!”天璇强忍挣脱他人之手,惊呼,转身又朝龙潋恒道,“殿下,洪辰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殿下,妾身敢用性命担保!殿下!”
“无辜?”龙潋恒口中细细研磨着这二字,神色及其复杂,“这天下有何人于世不无辜?”
垠川下令:“带走!”
一路颠簸,道险路长,度桥,熔柱,阴林,飞瀑喷雪,几乎近穿地肺。
洪辰的心越来越沉。
脚已酸麻,可脑海不断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赴宴,参拜,邂逅殿下,呈兵符,礼佛,被擒。
还有哪里是自己遗落的。
可笑自己还未猜透,人便被带进了一座宫殿,翘角飞檐,龙腾四壁,下临碧波。
是太阴宫,摄政帝的宫殿!
“下去。”龙潋恒卸了外蓬,负手立于殿中。
“是。”垠川等人领命退下。
偌大的宫殿,一时只剩他们二人,气氛静得窒人。
洪辰自得自由后便端正地跪着,连日辛苦,眼见许久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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