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怀中可怕又可爱的少女,终将变成成熟冷酷的陌生人。
这种事并不难理解,只是有的时候,难免让人难过。
10、“您爱上我了?”
春夏之交是个繁忙的时节,纪念庇护所成立的“再生日”、执政官与“皇太子”的生日都在这两个月里头。戒严伴随着大量纪念活动而来,老板们还能拿增加的订单聊以慰藉,对于底层工人来说,这就是又忙碌又紧张的糟糕月份。
“早几十年还好。”工厂里的老人抱怨,“上一任执政官的生日在九月,分开了就没现在这么忙。”
“别说几十年,早几年也好啊!”年轻些的人接茬道,“上一任‘皇太子’的生日……”
他的朋友踢了他一脚,老人与周围听热闹的人飞快地散开了。上一任执政官是现任执政官的父亲,说说也没什么,可上一任“皇太子”却并非现任执政官。执政官有不少儿女,不少,前任“皇太子”突然病故,葬得很搪塞,有一大堆官员随之落马。时至今日,依然没人敢在明面上提这个。
从遇见亚莎倒现在,转眼也已经过了半年多,期间329又丢掉了一份工作。是夜班那份活儿,大概是亚莎的意思——不是说她做了什么,她只是什么都没做。她最经常出现的时间段是晚上,给329上午与下午编织的缺席理由天衣无缝,夜班却有很多次什么都没做,只让329被登记成缺席。
“要不是你手脚快又便宜,我早就把你开除了!”老板吼道,“就算你半路被打昏了拖进哪里操,也该来工厂报道!不然我干什么花钱雇你?!你当我是慈善家吗!”
总之,329被开除了。几天后他被一家家具公司录用,职位登记是勤杂工,实际工作是试用各种床与健身设施。账面上的工资与之前差不多,但包食宿,顿时让他的生活轻松了许多。等329发现自己因故成为了新员工宿舍(环境舒适、位置偏远)的唯一住户,而每次缺席后自己的工作卡却登记为出勤,他完全能确定这份工作是受了谁的恩惠。
春夏之交相当忙碌,庇护所里的大部分人都来去匆匆,亚莎也不例外。她经常抱怨自己忙得够呛,把脑袋枕在329腿上,要他给她按摩。329完全没学过什么按摩技巧,与其说在做什么消除疲劳的按摩,不如说只是胡乱揉揉亚莎的脑袋,摸摸她的头发。亚莎闭着眼睛叹息,心满意足的样子。
高科技能让她依然光彩照人,从外貌上看不出疲惫,329倒能从她的行动与神态中看出一点。大概也是混熟了的缘故,亚莎在他面前没像以前一样端庄,她能在他宿舍的任何一个角落突然软倒,像一条没骨头的猫。
“好忙啊。”她歪倒在沙发上,趴住329的大腿,“累死我了,有些事真的要自己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麻烦。”
少女从未说过她在忙什么,329也从没问,尽管有所猜测。十五岁,穷人正拼命工作,普通人还在上中学,权贵家的孩子大概已经试着跟父母学习接手家族产业。科技能将学习的时间压缩许多倍,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成本。
“我能做点什么吗?”329说。
在亚莎的忙碌上,他显然无能为力,但他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来改善她的心情。亚莎玩着他的手指,轻轻地笑,胸口的震动传到他腿上。她说:“您在这里就是帮了大忙啦!”(jn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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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完全掌握这些新东西,就不会再这么累了。”329安慰道。
“是呀,等我掌握。”亚莎说,听起来半是自信半是心烦,把脸埋在胳膊里,像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329无声地笑起来,手指梳过她的头发。
那头红发蓬松卷曲,过肩,不到腰,再长她嫌麻烦,再短她不喜欢。这会儿发辫没扎起,长发披在亚莎背后,像一条火红的瀑布。手指梳进去,手指被淹没,陷在一片蓬松柔软的毛绒海里。
亚莎的后背轻轻起伏,她趴了一会儿,呼吸悠长起来,就这么睡着了。自从开始忙碌,她减少了带329出去的时间,却增加了在他这里过夜的次数,宿舍有一张大床,她睡这儿也不用带多少东西。329在沙发上继续坐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抽身,把她抱起来,放平到床上。趴着睡不是个好睡姿,哪怕不胸闷到醒来,明早也会腰酸背疼。
她被搬动时半点没醒,329为她盖被子时也没有。329掖了掖被角,把灯调暗,没完全关掉。微弱的灯光下,睡美人呼呼大睡,在睡梦中吧嗒嘴。
一缕卷毛挂在亚莎额头上,在她呼气时飞起,又在吸气时下落。亚莎有一头桀骜不驯的头发,见过她披头散发的样子,329才知道为什么她必须规规矩矩编起辫子——倒不是说她披散头发会不好看。她盘起头发时像个公主,披着头发则显得太过活泼,仿佛下一刻就能光着脚丫去草地上跑跳打滚,沾一脑袋草叶当装饰。
329把这卷头发拨到旁边,手刚拿开,头发又跑了回去。他跟头发做了几分钟斗争,最后举手投降,只能让它待在那里,得意洋洋地对他一点一点。“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329想象着头发的宣言,口气和声音都与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年轻的占据了他的床,这感觉与初次见面完全不同,如同一只鸟停在你的窗台上。之前的廉租房没有窗,工作车间倒有一个,很小,毫无装饰,光秃秃的水泥空格。那样的窗户,要是停上一只鸟,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329说不出来,就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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