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在桃花阵中转了好久,这棵树摸摸,那棵树瞧瞧,又掐指推算了好一番,才将目标锁定在一棵瘦小的小桃树上。琼华停驻在桃花树下好久好久,迟迟没有说话。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神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身后。待至桃花瓣轻悠悠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才微微回过神来,拈指念动法诀,从桃花树根下浮上一个精致的酒壶来。
她将酒壶抱在怀中,转身对我展颜而笑:“走吧,本座请你喝酒。”
琼华于桃花林中找了处亭台,请我坐下。父君生前偶尔也会来此亭台中小酌几杯,故而此处常备着酒具,只是常年失修,有些破旧了。不想琼华竟也知道这个地方,她展袖一挥,整个亭台如同翻新一般干净明丽。
琼华将酒壶打开,浓郁的酒香味扑面而来。她轻轻嗅了嗅,说:“还不错。”
“这是你酿的?”酒中有异香,非碧净酒可以比拟的。
她摇摇头:“这是我二弟酿的。”
“你二弟?”
“鬼弃魔尊,听说过吗?”她微微抬眸,眼中染上些笑。鬼弃魔尊...我怎么会不认得?我父君何时成了她的二弟了?我心中有些拿不准,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听说过,是上一任的魔尊。”
“哦?他已经退位了?看来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啊...”她仰头饮下一杯酒,问,“他是死了吗?”
我点点头。她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下,唇角带起一丝笑容,说:“他没能死在我的手下,真是遗憾。”
此话一出,一股邪火“噌”地从我心中长起来,握起拳头就想扑上去揍她。可还不等我下手,我就看见她赤色的瞳孔渐渐黯淡了下来,失去以往的光亮,神情似乎极为落寞,还有悲伤?
“你...怎么了?”
琼华缓缓闭上眼睛,说:“我很开心。”
可她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琼花继续道:“当初我欠了他的,生生世世都要挂念在心。如今他死了,我就不用还了。”她抬眸,又复那副fēng_liú俊俏的模样,眸间流动着点点华彩:“你说我该不该开心?”
我一愣,问:“你欠了他什么?”
琼华执起酒壶耳,为我斟了杯酒,不打算回答。
我正疑惑着,便听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唤:“阿九?”
我回身望去,正见舜苍从桃花深处而来,白衫外着一袭盘着淡紫色莲花纹的紫纱袍,神态从容俊雅,目光与我交接时,他的眸间似乎微漾着碧水。在确认是我之后,他的脚步加急了几分。
舜苍走至我面前,轻轻握住我的手,将我上下打量了个遍,这才叹声道:“回来就好。”他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亭中还有一人,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脸上却无任何变化,低声问:“他是谁?”
我侧了侧身,答道:“先前你也见过了,无妄魔君琼华。”我转向琼华,说:“苍劫帝君,舜苍。不知你可曾听说过?”
舜苍微微挑眉:“无妄不是已经死了么?”
琼华的目光游移在我和舜苍之间,勾起唇角,继而走过来,抓住我另一只手,将我拉到她的那一边。她笑得邪气:“多亏小九儿将我唤醒,没想到会在魔族地界有幸见到苍劫帝君,看来我真要好好谢谢你才行。”说着她在我手背上摸了两把。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称呼恶心得我一哆嗦,琼华却愈加变本加厉,勾了勾我的下巴,说:“以身相许,好不好?”
我:“...”
舜苍:“...”
舜苍微微眯着眼,对我说:“无忧殿还有几张折子需要你审阅,耽误不得,我们回殿中‘好好’看一看。”
我一时还未意会舜苍口中的“看折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点了点头,冲琼华说:“走吧。”
舜苍显然有些不悦:“无妄魔君还是早日回血海魔荒的好。”
我说:“不行,她不能离开我,否则她会死的。”
舜苍动了动神色,从容不迫地走过来,而后将我不着痕迹地拉到怀中,侧身正好隔开我跟琼华。他低头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我也不能离开你,否则我也会死的。”
我耳根热热的,有些羞恼地推开舜苍,气道:“我说得是真的!”
舜苍神情略显无奈,眸色极为温柔:“我说得也不是假的。”
我实在招架不住舜苍一本正经地耍流氓,只能抢先走在前头。琼华不能离我太远,自也跟了上来,与我并肩而行。她悄悄问我:“小娘子有本事,帝君都能被你拐来当情郎。话说苍劫帝君怎么在魔宫当差?他说要你批折子,你是这宫中的女官么?”
我顿了顿,才道:“如果你称鬼弃魔君一声二弟的话,我该称你一声姑姑。”
琼华一愣,脚步僵在原处。我笑着说:“以前我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传闻,以为你和父君有世仇,故才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还望姑姑见谅。”
琼华没有说话,脸上惯有的笑容消失不见。她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我,那是我怎么都看不透的眼神。舜苍从后面跟上来,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茫然地看着琼华。舜苍将我扯到前面去,与我一起走,这次琼华没有再跟得很近。
路上舜苍跟我说了说魔宫的近况,宫内一切安好,望我放心。我料到有舜苍和千沉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只是君禹要做的事,我还是很在意。
我把君禹想跟我合作一事大致跟舜苍说了一遍。舜苍听后眼色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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