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轻手中的银梨穿云枪将拿出来,手心中幻化出银色的火焰,然后烧锻穿云枪,只是一刻的工夫,便将那股火焰融入了银梨穿云枪中。
我心中大惊,连忙召出君禹给我雪山之巅的火焰,它还在,但秋离那里也有。君禹早就料到我绝不会将此雪火交给秋离,但他必须要让秋离死。
秋离做完这一切,楼轻才从睡梦中醒来。
素面屏风上不知何时装点了几只雪梅,窗沿上的小白瓷瓶中也插了一枝梅花。秋离笑吟吟地抱着衣服送到楼轻的面前,贱贱地说:“小离子我来服侍你。”
楼轻一派殷红色的锦袍,外头又披上滚着雪毛边儿的红锦披风,流金的翩翩鹤影像是印上去的,看上去气色斐然。
她甚少穿这样女儿娇气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却繁琐不灵便。只是秋离一再坚持,她便只得默许了。
秋离给她挽起发髻,亲自给她带上了石榴花钗,又为她画眉。
楼轻觉得奇怪,可秋离开心,嘴边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说:“阿轻当新娘子的时候一定比这样更漂亮。”
我也不知道那时的楼轻在想什么,只是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不安,只问了秋离一句:“你要不要娶我?”
秋离低眸,吻了吻楼轻的唇,然后说:“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娶你。”
楼轻问他要不要,他却回答了想不想。
路上的积雪被两个人踩得咯吱作响,无痕的雪面上留下并排的脚印。秋离握着她的手,在身边呼啸而过着凌厉的风,楼轻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秋离问:“阿轻,如果我犯了滔天大罪,你会怎么样?”
楼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不知道秋离为何这样问,只疑惑地说:“什么滔天大罪?”
秋离说:“我说如果。”
楼轻瞥了他一眼,回答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如果,没到那个地步,没有谁会知道怎么办。”
两个人静默了良久,终是秋离笑着说了声:“你说的对。”
秋离和楼轻在林子里走得越深,周围的迷雾就越浓。按说这样的隆冬,本不会有这样的迷雾,雾中夹杂着还未停的细雪,眼前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楼轻手中的银梨穿云枪开始泠泠作响,发出一阵一阵的嘶鸣。楼轻不知秋离何时放开了手,待她想把秋离护在身后的时候,手心已空。
“秋离!”
她着急地喊出了秋离的名字,但听着声音变得极远极远,却终没有任何回应。
灰蓝色的天空开始电闪雷鸣,浓云卷着诡异的光从天尽头滚滚而来。楼轻开始有些害怕,莫名的害怕,这一切都那么熟悉。
秋离或许从未想过五绝阵对楼轻的影响。
他召唤五绝阵,只是想保证楼轻的安全,他在白天的法力最弱,但只要他遭受攻击,纵然对方是楼轻,他也会忍不住地反击,召出五绝阵,是他保护楼轻的最后一道防线。
层云重重,迷雾也跟海浪一样翻涌,这周围的一切都想坠入了一片银色的海,所有的一切都在坠落,无边无际。
“秋离!”
五绝阵本身附有的幻术极为厉害,这也是常人难以推算五绝阵运行规律的原因,他们常常陷入幻境中无法自拔。
弘德神君的身影在迷雾中浮现,带着儒雅的神容,冲楼轻笑着说:“阿轻,快让父君瞧瞧你今天练得新招式。”
“你是谁!”楼轻全身都陷入了一股剧痛当中,她死死握着穿云枪,骨节泛白,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从弘德神君后面出来一位温柔若水的仙子,让人看上去极为舒服,她也是笑着:“阿轻,娘亲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同人打架了?”
楼轻身子蜷缩着跪在地上,那是一种破蛹而出的撕痛,似乎下一刻就能让她陷入昏迷。
“滚开!”楼轻怒吼了一声。
雪飞云涌,鸟尽人绝。弘德神君和陇云仙子在迷雾中突然消失。
“阿轻…阿轻…我一直跟着你好不好?”是秋离的声音。
楼轻忍着痛站起来,喊道:“秋离,你再不出来,你就死定了!”
楼轻尝试着跑了几步,或许是靠近了五绝阵的阵心,天边惊雷乍响,隆隆的响声如天塌地陷。楼轻不得不停下来,再度观察周围的情况。
她疼得没了力气,再次跪在地上没能起来,她全身都有如蚁噬。她紧紧皱着眉头,泪水从眼眶中滚了出来,低呼了一句:“秋离…好疼…”
枯草丛中发出簌簌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速地靠近。
楼轻咬着牙保持清醒,再度将穿云枪拿起来。白瘴之中奔过来一个黑色影子,什么都看不清,唯有那双血色的眸子在迷雾中极为显眼。
“妖孽!”楼轻终于找到这一切痛苦的源头,涌上来的愤怒几乎让她丧失了所有的判断力,她拼着全力从地上站起来,冲着那双赤眸而去。
银梨穿云枪枪头流泻下来的梨花雪,片片琼花碎玉比那刀尖都要锋利。
“不要!”
我惊得哭了出来,猛然站起身来想跑到生死卷宗下面,但还未及我踏出一步,双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支撑不住,我整个人都跌到地上,手掌疼得钻心。
舜苍屏着气将我从地上扶起来,他压着声音说:“阿九,这些事已经发生了。”
生死卷宗上,楼轻的脚步还没有停止,那双眼睛也离她越来越近。
五绝阵已经被催动,从迷雾中隐约可见的是全身焦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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