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死,也不会到你府中来受此侮辱。”
“这么就算侮辱了?”风顷棠杨眉轻声一笑,“死都愿意,让你端几盏茶都不行。方才还说可取任意一物交换,转脸就变心思。怎么,你那宝贝夫君不想救了?我看你如此急切地跑我府里来,想必那珠子很有用吧?可若是……”
风顷棠故意停顿一下,眼尾微扬,继续道:“若是,我一不小心拍碎了呢?”
司檀双眸赤红,愤而抬起的一只手,被愤然填满的筋脉尤显突兀,绷直僵硬到了极限。
她狠瞪着风顷棠颇感悠哉无畏的面容,她恼怒,她愤恨,可更多的是……颓败无力。
她做不到。
之前有闻亦挡在她身前,她不知忧愁、不识人心、不懂防备。可没了有闻亦,她真的什么也做不好。
她想救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让他活着,哪怕用她的命来换。可最后呢?她除了等在府里,什么也做不了。
从来没有一刻,她觉得会像现这样恨透了自己。恨自己只会为人带来麻烦,恨自己百无一用,连取一件东西的能力都没有。
她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得了闻亦?
“别那么指着我。”风顷棠目光掠过司檀愤而颤抖的细弱指尖,有那么一刹那的动容,就触在心头的某一处。片刻沉吟,他笑看着她:“若是给你的选择不够,你大可在我毁了那珠子之前,自己去拿!”
“你,你……”
恍惚之间,来回旋转的景象被一团突然浮起的黑雾掩去,自内疯狂翻涌的闷沉感,顷刻间敛去她凌乱且显艰难的呼吸。
司檀的眼前黑了。
还未完全消散的听觉,隐约间环绕着卓焉恐慌的哭喊与惊叫。余留的部分神识催出她作为母亲的本能,可到底是没有力气了,根本驱使不了她绵软无力的四肢。
她感觉到,温热宽厚的臂膀将她托起,就像之前她不小心摔倒那样。朦胧之中的熟悉感,牵动她想要不顾一切去靠近的眷恋与依赖,她张了张口,费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唤一声:“闻亦……”
☆、伶牙俐齿
包裹着她的轻柔怀抱, 如阳穿云的温和笑意,以及……那轻灵如滴泉落山涧的好听嗓音。
好似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如往常, 静好恬淡。
他说:“别怕, 我在呢。”
他说:“我怎么忍心让你难过。”
可当她满脸欣然的转过身去寻找时,缥缈幻影一点点被水汽冲散。任凭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喊, 人去影散。疼痛贯穿她所有的神经,冲击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她抓不住, 赶不上, 找不到……
不忍心她难过吗?
可又是谁, 卷走了她所有的眼泪,让她这么无穷无尽地堕入沉长零碎的梦呢?
司檀醒来,面对来回奔走的陌生面孔, 以及冰冷无感的室内陈设,目光涣散,神识游离。只翻不起任何波澜的心里,极致平和。
没有了闻亦, 身在哪里都是令人窒息的牢笼,与她,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小姐, 您终于醒了,还难受吗?”卓焉哭着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司檀没有说话。
卓焉张了张嘴,可还是没敢说出什么来刺激她。胡乱抹一把泪,转了身去将几上冒着热气的药碗端来。
汤匙递在唇边, 司檀并未拒绝。微启干涩惨白的唇瓣,一口借着一口的全都艰难地吞下去。
毫无意外,又伏在榻沿,将那黑浓苦药再一滴不剩地吐了出来。
“小姐……”卓焉夹带着浓重的鼻音,轻拍她瘦到只剩一个骨壳般的脊背。
司檀满脸通红,额上汇集的细密薄汗,于昏昏灯火下恍如细小珠玉,晶莹透亮。撑榻大口喘了许久,总算是换得过来气 ,她微弱地摆摆手,“没,没事,不喝了。”
卓焉刚把药碗搁下,便有仆役低顺附身去收拾一地狼藉。
待开门,迎风送入耳中几缕细微打斗声。司檀蹙了蹙眉,见仆役有序往外,才挪身下榻摸索着去穿鞋子。
卓焉慌忙按着她的肩膀,不许她乱动。抽了抽鼻子,躬身提起鞋袜套在她脚上。
室内浓烈的药草味道不散去,门窗打开之后没关。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夹带清脆刺耳的冰刃相接钻来,入耳尤为清晰明了。
司檀心头一紧,“几时了?”
卓焉扶她起来,道:“已过戌时。”
“戌时?”司檀默念一声,拽着卓焉就往外冲去。
“小姐,您不能……”
不待卓焉说明,司檀至门口,还未来及踏出一步,里外几层侍卫便宛若挺拔的松柏,齐整阔步向前,严密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
为首那人握着腰间的阔刀长柄,道:“将军有令,在他回来之前,夫人不可踏出一步。”
风顷棠!司檀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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