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了。其中也包括府内以西的冰室,她也不再进去。连院门都懒得踏出的人,封闭自己内心的同时,连迈步行路的脚步也禁锢在这四方高墙之内。
每日里,她除了紫藤树下小坐,就是缩在檐下宽台。木缘怕她受凉,特意去库中为她取了狐皮软毯,在宽台上围裹一小窝。久坐疲累,司檀偶尔会斜靠浅眠一阵。
可大多情况下,她阖眸便醒。原本睡眠就不好,平日里又不爱说话。顾嬷嬷准备的甜点她也吃不下,又恢复了往日的郁郁沉闷,整个人蔫巴巴的像株失了根基的树苗,毫无生机可言。
她不再发疯的四处寻找,也不掉眼泪。卓焉倒是希望她能不顾一切的哭一哭,以散一分堆聚在心头的阴霾。可她就是不,醒来之后,眼中干涩的连一滴泪也看不到。
进入腊月,薛云希回来了。她与纪惏一起迈进院的时候,司檀身上搭着快厚实毛毯,斜靠在一侧,才刚有困意。
木缘低着头去备茶水,卓焉撤下几上久放成冰的糕点。默契的配合,悄退悄出,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来惊扰她。
薛云希走上青石汀步,脚步顿了一下。她实不敢相信,也很难将眼前瘦成皮包骨,连睡觉都拧着眉头的人,与那位娇颜圆润,浅绽梨涡的小表嫂重合在一起。
她整日不知所忧,抱着感兴趣的话本子啃读,她困了便睡,随处一缩就能安心入眠。
可现在呢?
算来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中秋宮宴,她还笑嘻嘻的与她一起逗弄小孩、闲聊打趣。也就奉命往泾阳去一趟的时间,回来之后,这宣平候府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在宫内,听母后说表哥受了伤。到底是什么样的伤,会让他舍得与自己最珍视的人分离,连还未出世的孩子都来不及管。
薛云希不敢去深想,沉重提步,绕过水流,一点点接近司檀迎光浅眠的位置。
炉中火炭还在烧着,通红的好似沾了血迹的宝石。寸辉照耀,隐有烟丝缭绕而上。
司檀听到动静,自梦中一惊。可也只微微抬眸朝外看了一眼,因根本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没能见到自己期待中的身影,便拢了拢软毯再次合上。
茫然而呆滞的视线划过一瞬,薛云希的心头好似被扎了一下。她在宽台上随意寻一处坐下,轻轻地将手覆在她肚子上,“小表嫂……”
纪惏微微一怔,觉得这是薛云希有史以来,发出的最为轻柔的声音了,连他都没听到过。待缓步走上前,看见那样一张瘦到可怕的脸,他实在不忍心去计较,更是……无法以若无其事的态度去看第二眼。
司檀再次睁眼,目光空洞如荒芜深井。
薛云希想问问她这是怎么,在她去泾阳的这段日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可张了张嘴,话道唇边,根本问不出口。
她转头看着纪惏,“你不是懂医吗?快给看看,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
就成这样了?
见薛云希眼眶蒙了层雾,纪惏有些心疼地靠近一步。借着她拉起司檀纤弱到几乎只剩一层薄皮的手腕,他微蹙起眉头,伸手浅搭了上去。
司檀也不说,也不拒绝,任由着他二人。
“到底是怎么了?”薛云希等不及,拽着纪惏的手,“是不是生病了,什么病,能不能治?”
“是病。”许久,纪惏抽回手,“心病,我治不了。”
薛云希控制不住拍在矮几上,“啪”的一声响,吓得司檀瑟缩了一下。她慌轻拍着她的手安抚,转脸压低声音,道:“你前几天还说没什么你不能治的,怎么就治不了呢?”
“这府内有的是比我医术好的人,若不是他尽力保着,这孩子,只怕早不在了。”
“闭上你的臭嘴!”薛云希横眉轻斥一句,往司檀身畔挪近。
“小表嫂,你说句话啊,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司檀不想回答,她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从何说起。怔然看薛云希一眼,再次拉过软毯缩了进去。
薛云希知她这情况也问不出什么来。恰好木缘与卓焉都在,便将她们唤至别处。
这一连几日,他们各种方式用尽,真的是毫无办法了。卓焉不敢大声哭,压着嗓音抽搭着,请求长公主能想想办法,也好救救自家小姐。
薛云希能有什么办法?她急的直抓挠头发,是坐立难安的,直晃得纪惏眼睛疼。最终也只能决定暂时住下,先试试再说。
好在,薛云希将要耗尽脑中“灯油”之际,袁夫人来了。
听袁大人提起司檀现状,她便一直不放心,念叨着要来看看。可好几次人都到了府门外,皆为门令所阻。被告知说:夫人外出不在。
她平日什么人都不见的,能去哪?袁夫人思来想去也琢磨不透,只得默叹一声,请门令上心,待她回府之后,遣人跑一趟。
这么一等,两月没有消息,只好自己再来瞧瞧。谁料这一见,她竟是比夫君口中所述的还要糟糕上许多。
看到袁夫人来,薛云希脑中昏昏欲灭的灯火,顿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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