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才只觉眉心微凉,第二座魂龛自然而然产生一股吸力,那尊战魂已经被纳入魂龛之中,寒冰玉中已是空空如也。
小才回头看去,拽着自己胳膊的是个面色黧黑、满身尘土的中年汉子,正是才进门来的那个客人,伙计小龙跟在身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天握拳怒道:“你干什么?想抢劫不成?”
他自小就经历了太多巧取豪夺,有时好不容易得到的半块馒头,稍不留神就被那些更大更强壮的孩子强抢了去,外加一顿胖揍,是以这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有人看到他们买了不少好东西,起了强抢的念头,格外地愤怒。
小才却一眼就瞥见那人腰间的犀角刀,知道若是冲突起来,自己和小天必然讨不了好。
那人放开小才,连退两步,连连摆手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道歉!是我赵四喜一时情急,对这位小哥多有冒犯,我这里向小兄弟赔礼了。”
小天小才看他神情举止竟是十分惶恐,显然是对刚才的失礼之举极为愧疚,想不到对方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面色便缓和下来。
赵四喜又焦急地问道:“我刚才看到这位小哥正在纳入一尊战魂,匆匆一眼看去,很像是我的一位故人,这才情急之下,一时失礼,却不知道那是一尊什么样的战魂?”
小才道:“一天境,手太阴轮,武器是一根月牙铲……”
赵四喜越听越是激动,接口道:“可是四十来岁的相貌,长得颇为健壮?”
小才道:“正是。”
孙笑笑忽然道:“小兄弟,你何不直接把那尊战魂导引出来,给这位赵兄辨认辨认?那尊战魂现在在小兄弟的魂龛之间,已是与小兄弟有了若干联系,想要导引出来并不困难。只需如此这般……”
小才依照孙笑笑说的方法,果真将那尊六寸高的战魂导引出来,立在掌心。
赵四喜一见之下,面色大变,先是痛哭三声,继而大笑三声,恭恭敬敬地将小才请到立于北面,然而整理衣裳,跪倒在地,咚咚咚地连磕三个响头。小才手捧战魂,侧了身子,表示不敢承受。
小天奇道:“真是一个怪人,又是哭,又是笑。”
赵四喜道:“之前我说是我的一位故人,是有所隐瞒。他其实是我的结拜大哥,三年前在外地不幸中了仇家埋伏而死。我哭是恨我当时没有在场,不能陪兄长杀敌,不能助兄长脱离险境。我笑是终于可以面对大哥,亲口告诉大哥,我已经替大哥报了仇。”
小才看见手中魂魄的面容哀戚中又透着几分欣慰,已是确信无疑。
赵四喜道:“当时我听说兄长身死异乡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我立刻赶往兄长家中替兄长招魂。谁知道,竟然没有招到,不知道兄长的魂魄去了哪里。我马上想到一个可能,说不定兄长的魂魄已经成为了战魂;或者就算兄长的魂魄这时还没成为战魂,但只要飘荡在外面,将来成为战魂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各地的战魂,大多还是要汇集到招魂师众多的南方来。我马上就回到南方来寻找。”
小天小才想到这赵四喜能够对兄长这样情深义重,都是心中敬佩。
赵四喜道:“可是南方这么辽阔,招魂师这么多,战魂商店这么多,想要寻找一尊战魂,无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我哭便是,大哥啊,这三年来,你让我找得好苦!可是老天开眼,让我今天竟在这里不期然遇见大哥,又怎么能够不仰天大笑?”
既然已经确认了,小才便将战魂重又收回魂龛之中。
赵四喜道:“这位小哥,咱们商量一下如何?能不能把这尊我兄长的战魂让给我?”
小才敬他是一位重情重义的长辈,脱口道:“赵叔叔,若是我手中还有其他战魂,这尊战魂别说让给你,就是送给你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咦,孙哥,战魂纳入魂龛之中以后,还能够相互转让?”
孙笑笑道:“可以。战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相当于是武者的刀剑。宝剑可以转赠给英雄,战魂既可以像刚才那样导引出来,也可以转让给其他招魂师。只是刀剑可以抢夺,招魂师的战魂纳入魂龛之中,若是不愿意,外人却是无法抢夺的。”
赵四喜听小才称呼他为“赵叔叔”,连称“不敢当”,又听小才愿意出让,欣喜若狂,问道:“只是什么?”
小才道:“只是这尊战魂是我才刚刚买下来的,若是送给你了,我的魂龛里就没有可以使用的战魂了。”心里却不自禁地想到魂海中那个多出来的魂龛,以及魂龛里面那尊半掩在迷雾后面的战魂。
赵四喜忙道:“不用送,不用送!我和你换就行。”他重重地一拍脑袋,说道:“怪我,怪我!是我说话没说明白。我用一尊小哥满意的战魂与小哥换,怎么样?”
小才道:“当然可以。但是有件事赵叔叔可能并不知晓,这尊战魂其实已经只剩下三个月的使用期限了。三个月后,赵叔叔的结拜大哥的魂魄就自动恢复自由了。这尊战魂在我这里,这三个月里,我必定会善待他。所以赵叔叔其实不用担心什么,也不一定非要和我换的。”
赵四喜道:“这个道理我明白。我也不是担心什么。我只是想将兄长的战魂换回来,先好好陪他几天,说不定还能一起战斗几场,然后就解除他的战魂契约,提前给他自由,亲自送他往生去吧。我不知道兄长当初是因为什么执念成为战魂,而这,就是我苦苦寻找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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