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出来的评论作了回复,看起来,刚刚收了一大捧玫瑰花的奚洁并没有因为看到那些负面评论而被影响了好心情,然而,舒扬的心头却顿时沉了起来。
“cj,你说……我让黄老板刊这篇文章,是不是会给公司惹来麻烦?”
这是黄曜点头之后他最为担心的事情。传统媒体都不愿意刊登这份研报并不是刻意刁难,而是这份研报的内容的确会引来不小的是非。对方毕竟是一家上市公司,而新媒体事业部初创不久,黄曜的业绩压力也很重,出了这样的事情,黄曜那边要怎么交待呢?
奚洁一愣,随即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小朋友,你就是没什么社会经验,所以把这种事当真。做行业分析的媒体哪有不被人骂的?以前我在杂志社的师父说,他们那会儿读者还得特意写信过来批评呢。现在公众号后台打几个字就可以骂,岂不是更方便了?被骂多了也就习惯了。”
“这样啊……”
“你肯定不上股吧吧?有空可以去看看聆思的股吧啊,那里面的评论才叫一个三观尽碎,说中国上市企业搞不好就是因为有我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媒体,要我说,是因为有他们那种喜欢听故事的投资者才对……”奚洁看了看黄曜空着的办公桌,眼珠一转,“话说黄老板今天好像出差去了?你看你看,百度搜聆思科技,第一条就是……还有,你下午想不想叫一点点……”
到了傍晚,菜场里多是晚归的上班族,快要收摊了,挑选的余地也不怎么大,但多少比超市离得近一些。奚洁今天晚上本来就有约会,黄曜不在,她溜得比平时都要早,为了减轻负罪感,便也放了他这个实习生的假。
办公室到周凌钧家比起到学校更要方便,他也就养成了下班之后先去周凌钧家,顺便准备两个人和一只猫的晚饭的习惯。在此之前,周凌钧家的厨房几乎从不开火,全靠外卖过日子,他花费了不少唇舌才说服对方让自己试着做一顿饭,又试了几次才让那个不会做饭却一贯嘴刁的大少爷满意。
他按了楼下的对讲机,但铃声响了三四下,却没有人接起来。
——这家伙又装死……
距离学校开学的时间还有一个星期,每到这个时间点,周凌钧大多是在家等开饭的,他见没人应答,正准备再按一遍,对讲机突然被接了起来。
“舒扬?”
听筒里的声音透着些疲惫,他心里一惊,“是我……你怎么了?”
没有应答,门在嘟地一声后被打开了,旋即那一头便挂了电话。他察觉到事情不对,忙不迭地提着大包小包上了楼。房间的门开着,周凌钧正坐在书桌前查看邮件,看到他进来,周凌钧立刻关了邮箱软件的界面,但他还是瞥到了那其中的几个字。“那是?”
“写邮件来发泄怨气罢了,行文混乱,逻辑不通。”见瞒不过他,周凌钧索性从座椅上站起来让他看,“估计是看到你们推送下面有署名,从经院网站上查到邮箱,废件箱里更多……删了一下午,真是浪费时间。”
他坐到电脑桌前,抓起鼠标便点开了那封邮件,那封没有署名的邮件一开头便是加粗标红的“行为不端,人品败坏”八个字,而在邮件正文中更是用尽了恶毒的词句进行人身攻击。信中将周凌钧在任教前的经历查探得一清二楚,想必是下了不小的功夫,偏偏周凌钧早年间并不是个检点的人,要论被黑的素材,实在是丰富得很。他看着看着,握住鼠标的手颤抖起来:“这是……聆思的人发过来的?”
“聆思好歹也是家上市公司,哪怕写匿名信也不可能写得那么没水准……”周凌钧不屑一顾地说,“看邮件的内容,这个人应该是买了不少聆思的股票。”
“你是说这个人是……散户?”他难以置信,“可是散户看到这些难道不是应该尽快清仓吗?”
“……你还是太单纯了,”周凌钧叹了一口气,“你还不明白吗?聆思不是以往那种操纵股价的企业……他们只是负责放出消息,然后找合适的时机减持,真正把聆思的股价哄抬起来的,正是市场本身。戳穿了这一切,就是戳穿了那些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已经入场的人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几个月来,他始终觉得他们所做的事情是为了保护投资者的利益,但现在看起来,投资者却并不领情。当整个市场都在看好一支股票的时候,这样的负面消息无异于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们的想法错了,他们被看似光鲜的利好消息欺骗了,他们手里的股份实际上一文不值……然而,在这个时候,人们憎恨的却往往不是那个罪魁祸首,而是导致自己的梦想破灭的那个人。
“你明明是想要让他们不再上当受骗,他们怎么能这样说你……”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明明是个……是个很好的人……”
书房里一时间安静了,只剩下压抑着的抽泣声,他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站起身准备去找抽纸盒,周凌钧突然一把抱住了他,轻声说。
“那些事情的确也是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的,因为这些事情被骂早就习惯了……别哭。”
虽然已经认识了很久,但那是他们第一次有那样亲密的举动,他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以及心跳的频率。
半晌,周凌钧终于放开了他,他尚未回过神来,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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