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的时候六娘看着绣花的锦帐还有些如坠梦里,听着身边的女声尖叫一声:“醒了醒了”
皱眉,好半晌沉重的脑袋才恢复工作,这是得救了
好像那声醒了打开了什么开关,安静的屋子立刻热闹起来没什么喧闹的声音,但好像仆婢们你来我往,屋里立刻鲜活起来。{,。
“”六娘想说话,却发现嗓子一动就疼,根本发不出声音。
“先别说话。”刚进来的赵晋元连忙道,坐在床边按住她:“你烧得太久了,太医叮嘱,醒来不要急着说话,勉强说话恐会伤了嗓子。”
六娘吓了一跳,太医她还用得上这么高端的职业
而赵晋元这么殷勤温柔一时让屋里伺候的奴婢纷纷侧目,世子惯是对女人不假辞色的,这女童是何方神圣
六娘只好乖乖躺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无奈六娘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赵晋元的手,赵晋元身子一僵,任她拿着自己的手翻过来在手里写写划划。
有点痒
少年别扭地别开眼。
六娘写了三遍,赵晋元终于反应过来:“水”
哦哦,恍然大悟地跳起来,已有婢子端过准备好的温水扶起六娘,赵晋元想自己喂她,可这技能生疏的紧,手动了动,还是由着婢女喂她了。
喝了水六娘感觉好些了,神智又清醒了些,身上的酸疼和虚弱感就更明显了,瞅着外面的亮光,又伸出手,赵晋元连忙把自己的手送上。
我睡了多久
提起这个赵晋元的脸就一沉,听燕青说抱回来时还能意识清醒太医居然还不敢置信
等撩起袖子给她诊脉,看见胳膊上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牙印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好在瑞王府积年存的好药取之不尽,好歹吊住了这丫头的命,等顺利退了烧。听太医高兴的感慨这丫头求生意志十分顽强。他心里却不是滋味。
玉娘已经审过,如果玉娘说的是真的,比起只因父王fēng_liú不肯专情于她就心灰意冷自绝生机的母妃,这样的安锦宝让赵晋元感到震憾。到底多么坚决的求生意志才让她在那样的情况下还保持清醒还那样拼命设法自救
她昏睡不醒的时候,赵晋元无数次看着她想问,你不信我会去救你吗你不信,我能救你吗
见赵晋元盯着自己露出的一截胳膊看,六娘迟钝的脑子终于想起来什么。不自在的缩了缩胳膊。
赵晋元若无其事的用被子给她掩了掩:“别冻着了。”
六娘感激的笑了笑,大眼睛盯着他似乎等他回答。
“两天了,”赵晋元尽量让自己轻描淡写,显得不那么担心。
他别扭的表情反而让六娘留意到他难看的脸色,显然这两天休息不好。
谢谢。
六娘认真写下。
他们算是萍水相逢,非亲非故,这少年不管是因为什么,能帮她到如此地步,她不能不心存感激。
“不用。”赵晋元不自在地缩回手。
“世公子,药好了。”
“哦。”
赵晋元让开位置让人喂药。
六娘的身体到底虚得厉害。勉强清醒了一会儿,喝了药就又睡过去。
“叫太医进来。”
诊了脉,确定已无性命之危,只好好将养着就行,赵晋元松了口气:“得养多长时间”
太医抚着长须:“这可说不定,小娘子底子好,只是亏虚的厉害,她年纪还小,不敢用猛药进补,只能温养着。这几天先吃着药,过几天有力气独自走动了,药就可以慢慢停了,改为食补最好。可以把老夫的脉案和药方给府上的医女看看,酌情安排药膳。”
不等赵晋元吩咐,长喜就自去安排了。
下午六娘又醒了一回,怔怔想了半天,好像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吓到了,醒来却记不起内容。望着帐顶好生吁了口气,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脑袋更清醒了些,就想起几日没有回家,还不知道家里怎么样呢,想问问,赵晋元却不在,婢子扶着她喂了水,依旧不许她说话,六娘只能一脑袋雾水的继续躺着。
晚上刚用过一碗清粥,赵晋元回来,看不出来高兴不高兴,倒是后头跟着的长喜耷拉着眉眼无精打采的又透着点儿委屈,好似挨了训斥。
六娘也不敢放肆了,被婢女扶着靠在迎枕上喝了药,依旧在赵晋元手心比划,知道她惦念,赵晋元不以为意地说:“你放心吧,给你家人送过信儿了,过几天你养好了些就送你回去。”
他们可知道
赵晋元摇头:“只知道你被我留在府里小住了。”
六娘松了口气。
公子大恩,感激不尽。
赵晋元有些不悦,抽回手:“函儿找到了。”
咦
六娘诧异地睁大了眼。
提起这事赵晋元就郁闷,他不想说,长喜会心的接上:“这事儿说来实在是城东一个木匠,死了老婆,独留了个闺女,眼珠子一样养着,结果去年元宵节的时候丢了,这木匠脑子就有点不大清楚,不知道怎么想的,今年元宵节在街上见了那小娘子就觉得是他丢了的闺女,硬是抱了回去。”
偷瞟了一眼赵晋元脸色,长喜干笑了一声接着道:“娘子放心,那木匠虽然粗鄙,但把函儿藏在家里也是当自己亲闺女好吃好喝的待着,没受什么罪。”
因为是木匠,平时用边角料给女儿做了不少玩具和木偶,加上女儿“失而复得”,除了不许她出门真是百依百顺,找着那小姑娘的时候正玩得热火朝天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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