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你说你他娘的总是拿一把好牌装孙子,给人埋坑、演戏,有意思么?你他娘的就差拿一奥斯卡小金人了!”
最近戒赌多年的胡小刚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时常约我打牌,但牌风和十年前判若两人。记得以前这小子在牌场上就阴险狡诈,挖牌前左顾右盼,出牌时虚张声势,自以为牌技了得,其实算路粗鄙不堪。但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总是拿着铁牌也不挖,就等手长的自投罗网。
在又一次(注意这个“又”字)被这孙子炸掉之后,我摔了牌。
“建军,这你还真不能怪他,因为孙子就是这么打的,孙子还说了;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滚蛋......”我站起身,打断张嘴就来的张小强。
“不打了,睡觉!您二位是在这歇着呢,还是.......那好,我就不留了,慢走啊!”我不等这二位有所反应,挤到门口,先把门打开了。
“唉、唉,我说二哥,你今是让狗咬了没打疫苗吧,不就一把牌嘛,不至于吧,要不你把最后一把钱给清了......我就先撤了”张小强一脸怪笑。
“没钱!”我突然的有些气急败坏。
“最后一把你挨了三炸,我算算,好几百呢......”胡小刚掰着手指头算账。
没等他掰完手指头,我连拖带拽把这俩读了兵法的孙子轰了出去。躺床上翻腾了许久,也没睡着,反复检讨了下自己,刚才是否有些过分,答案是否定的,这才心安理得的沉睡过去。
睡梦中自己来到一座郁郁葱葱的山脚下,山脚下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正思量着爬山呢、还是涉水时,却看到一个篮球大小的褐色球体从身边滚过,还闻到一股子臭气,再看褐色球体后面一只屎壳郎正扭着屁股发力,我饶有兴致的蹲下观望。屎壳郎心无旁骛,穷尽全身之力使这只粪球向山上移动。眼看着粪球越滚越巨,屎壳郎随时有葬身粪球的凶险,我心戚戚,忙躲在树后,别等会粪球滚落,殃及了池鱼。
不出所料,粪球在半山腰不进反退,似乎还看到屎壳郎面目狰狞,仰天长叹,天灭本郎.......粪球以雷霆之势碾过螳臂挡车的屎壳郎,挟风带雨,呼啸着滚下山来。
眼瞅着粪球瞄准我扑了过来,我撒开脚丫子,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奋不顾身一个鱼跃跳入河中,抬头一看,粪球在空中爆裂,像撒开的渔网将我罩了个严实,我心如死灰,口中默念:我这死法算是遗臭万年了吧!
我双手抱头,打算潜入水底,奈何河水只到我膝盖处,正视屎如归之际,枕边手机响起清脆的铃声,我像被的死囚,坐起来环顾左右,摸着一脑门子细汗,恰如从水牢里被放出来一样。
待缓过神来,这才抓起像按在屠户手里的猪猡般嚎叫的手机,屏幕上是张小强的名字,心底顿生戾气,他娘的,不就几百块钱么,至于像吊死鬼一样的纠缠吗?手机调到静音,扔到一边。抬头看了眼窗外,见天边已现鱼肚白,急忙躺下调整好呼吸、脉搏重新入眠。
这一觉直睡了个七荤八素,醒来时枕头上一大滩涎水。起身洗了把脸,泡好茶,寻思着怎样严厉的斥责张小强一番,打消他追讨赌资的可笑念头。
拿起手机一看,这小子竟然打了十好几个电话,还发了好几条信息。依次是;“睡醒没?回电!”
“突发事件,速回电!”
“钱不要了,成么?回电!”
“混蛋!”
我拨通电话,义正词严:“先声明啊,就不是你要不要钱的问题,你要我也没打算给呵,要不你俩这会过来,咱继续,看我不削死你俩.....”
“建军,你是睡觉呢还是昏迷了,还好你醒过来了......杨艳妮不见了。”张小强语气有些急迫。
“艳妮不见了?不见就不见了吧,多大点事。”我寻思这都是按合约办事呢,颇有些不以为然。
“她把卫东的孩子也带走了,卫东怕是要疯,你快想想辄吧。”
“什么,把孩子带走了?去哪了?”我有些纳闷,这可不在合约范围之内。
“我哪知道她去哪了,反正这会卫东也联系不上了。”说完听筒里一阵盲音。
“喂、喂,你倒是等我把话说完.....孙子。”
我点了根烟,给马卫东打了个电话,显示关机。又给陈亚囡拨了过去,陈亚囡在电话里只是哭,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我不得要领,胡乱安慰了几句。挂掉电话,想着人已经不见了,我去哪找,也就不急着出门了。
上部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大学毕业后通过我爸的关系进入本市西郊一家国营大厂劳资科实习,平时的主要工作也就是负责考勤打卡、配合财务结算员工薪资、整理人事档案这些琐碎无聊的事情。
那会国营大厂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这一点我是从我们科长每天午餐后红润的大脸盘子和油汪汪的厚嘴唇分析出来、再由科长柜子缝隙里整条的红塔山、云烟得到印证的。
不论是应届毕业生还是厂里子弟,想来为四化添砖加瓦,都得先跨过我们科长这道坎,厂里所有中层及以下职工见到科长表情都有些谀媚,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科长的职务在我眼里都是我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
车间里有上进心的小青年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将班组长、车间主任取而代之,当然,也不排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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