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眸沉如水,道:“按户部统计,在册者,十之二三。”
张月鹿说了一大段话,说的时候不觉得,说完累的不行,又缓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大家都觉得我状告梁丘木,是在争一口气。殿下以为了?”
她话音消失,景秀垂眸而立,不言不语。这狱中方寸之地显得格外沉寂,只有似有似无的冷风,墙里的老鼠,枯草里的爬虫。还有那扇虚掩的铁门外若隐若现的光。
良久,景秀开口的时候,带着些自嘲:“无数次,我立于太极殿上,挺直脊梁,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争口气。”
士大夫们的舌头有多恶毒,眼神有多凶狠,只有景秀自己知道。为了她脚下那方寸大的地方,太极殿的柱子上染了多少忠臣言官的血。在太阳照不见的地方,又有多少人为她呕心沥血。
张月鹿怔楞,她不曾想到高高在上的尊公主会对自己说这样一句话。满腔的愤懑凝结成一声无音的叹息。
景秀收敛的情绪,神色如常,淡淡的说:“你不挣一口气,可是为挣一条命?”
“是,我想挣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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