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带过、毫不拖泥带水留恋,此等胸怀大气,周嗣庆也自愧不如。”
灵筠绕是笑意歪过头看着周嗣庆:“周大人,你这话能不能不拐着弯说?”周嗣庆放下字索性直说:“印大人做人想必也是如此?情与印家想比,印大人以何为重?”灵筠敛笑肃容抿了一口茶,风轻云淡却极为严肃道:“这还用说?自然是以我印家为重。若无印家,印灵筠又如何来到这世上;既如此,印灵筠自然是要事事以我印家为先,若是为情弃祖,岂不是不如畜生,将来有何颜面见先祖。”周嗣庆“哦”了一声:“这么说,如果印大人选择,宁可弃爱也不愿背弃先祖?那——印大人将素钗置于何地。”见灵筠眼中闪过凌厉的寒光,周嗣庆也是一颤,却又听灵筠吊儿郎当笑道:“素钗与生我养我的印家相比,自然是不堪一比,这还用问吗?”周嗣庆看着灵筠玩世不恭的笑容后言不由衷的痛,叹了一声气,“印大人不必硬撑着了。此刻,我是我,太子是太子,怎么说你我曾也共处事一段日子。周嗣庆一直都很敬佩印大人,处处以印大人为楷模行事。”此话说完,方见灵筠隐匿已久的忧郁神情露出,稍后故作无妨笑笑:“周大人,说正事吧。”
周嗣庆拿起炕桌上的书摇了摇道:“印大人还要什么直说无妨,我再让人添。”灵筠斜靠在椅子上,淡淡笑道:“这些书已看过多遍,还烦劳周大人换几本书来看看。”周嗣庆放下书,坐下:“已是这等关头,灵筠还有心思看进书?”灵筠抬起双手揉揉酸痛的双眼,顿觉舒适许多,笑道:“不然做什么?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这么安宁过,自然要好好补补这几年落下未温习的书。”周嗣庆试探性问道:“印大人就不怕吗?不怕皇上下旨派人来验明正身?”灵筠“哈哈”笑道:“印灵筠也算是阅人无数,恶人、佞人、奸人、小人也算都见过,难道还怕见一个皇上派来的老婆婆?”周嗣庆认真道:“这老妈子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却是关系到你生死。”
清朗唇角微微一扬,灵筠仍是斜靠在椅子上不在意笑道:“我纵横沙场数年来,不知从鬼门关走了几来回,每回都侥幸逃脱,能活到今日我也满足了。再怎么说,轮也该轮到我;再说活在这世上,该有的我有了,不该有的我也有了,早死晚死不都一样么?只可惜,以后不能祭拜爹娘行孝义了。”见说话之人坦然淡定,毫无装腔作势之态,周嗣庆由心敬服道:“早闻印尚之后,大义凛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个个堪称盖世英豪,周嗣庆佩服!”灵筠扬起嘲讽意味的苦笑:“若我等不舍生忘死,如何为大玄镇守基业?”
两人沉默无语,半晌周嗣庆低声泄气道:“这几日大臣纷纷上书要审你,皇上以病为由停朝。每日太子都会去向皇上……”“好意心领了。”灵筠淡淡打断:“该来的总会来的。还是让太子先保住自己要紧,别受印灵筠拖累就好。”“你会恨太子吗?”周嗣庆这句在嘴里咀嚼了半天才问出;灵筠头靠枕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仰首看着潮湿阴黑、满是残破蛛网的房顶,悠然笑了出来……
“不会,无论什么,她都只会责怪自己,不会怨天尤人、怨恨他人。”素钗自信了解那人,微微笑道,“这也就是灵筠不断完善自身的一种修为。从不为自己功成自傲,也不会为自己失败找借口;只会从过中找自己的错。因而,灵筠是不会恨太子,只会反省自己过错。”太子尴尬笑笑:“其实灵筠恨我倒不要紧,就怕她一怒之下起兵……还有印泽筠,若是为救灵筠,领善戎营……”素钗此时方想起,不知道印泽筠听说了没有。
不只印泽筠,其他几个都统都一直与灵筠暗中有联系,不然朝廷怎么会有人为“仁义会”撑腰,而一步一步壮大。就在灵筠回京那一天,玉华还是不放心飞书给印泽筠。接到飞书,印泽筠先是一惊,后又与孙典忙不迭上京。
孙典一路兴奋不已,虽然早在一年前就知道灵筠没死,但印泽筠怕被人察觉,一直不许孙典去看灵筠,现在终于可以见一面了。“四哥,你说咱们去哪与濮小姐会合?”孙典恨不得此刻飞到京城,冲着大人好好磕头赔罪。印泽筠看着孙典这副猴急模样哑然失笑:“茶馆。”遂两人挥鞭驾马看来是不准备投栈住宿要连夜赶路了。
玉华终究放心不下,在给印泽筠飞书中约定好在京城见,灵筠离开五日后也带着几个下属马不停蹄赶往京城。哪知刚到京城就听闻百姓说印大人被关了,几个下属都火急火燎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玉华反倒不急了,每日不是茶馆就是戏班子,整日逛到半夜才回客栈。
这日又悠闲来茶馆坐着喝茶,几个下属实在按捺不住道:“长使,会主现在被关入大牢,您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不管怎么办,咱们总得像个法子救会主。”玉华不做声,只是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眼睛一亮方对下属说:“你们先回客栈去,我还有事。”虽不愿意但又不敢违抗,刚下楼便见两仪表伟岸男子上楼去。
印泽筠对孙典说了声“你在门口守着”,便往玉华所在雅间走去。“让濮小姐久等了。”印泽筠关上雅间门,对玉华作揖赔礼,玉华一笑,道:“印都统的动作还真快,这才几日便赶到京了?”印泽筠一步坐过来,急切问道:“这来的一路上,我听人家说……说灵筠被皇上押入大牢,是真的么?”“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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