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娘子。」
「好汉子。」
整整半个月,云菫都守在甘莫语的床旁,几乎未曾合过眼。
他身上的伤多得简直惨不忍睹,但万幸的是,并没有真正伤到要害,因此在妻族神秘巫医的诊治、祷告与神奇药草的帮助下,他的呼吸总算平稳,伤口也以超乎云菫想象的速度快速愈合。
可是,望着那道道伤口,云菫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抽痛着,因为这些伤口,有些本该是在她身上的。
为什么他老要这么做?
青山国那回是这样,这次,也这样。
他这人的保护欲就这么强吗?强到连与他毫无瓜葛的她,他都要将她纳入他的保护中吗?
分不清了,云菫真的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是那个目空一切,高傲、寡言、强势霸气的外事官?还是那个会在黑暗中故意与她拌嘴来安抚她,并在事后将一切温柔用冷漠掩饰住的寒血石雕?
是那名心底暗自恋慕着一名女子,却恋得那般沉默又那般小心翼翼的纤细男子?抑或是曾被她认为是卑鄙、无耻,但现今却为了她而浑身伤痕累累的昏睡铁汉?
但就算再分不清,云菫还是能由他昏迷前的话中知晓,知晓他之所以出现在承平g,是为了揪出一名「猎人」!
是的,云菫曾打听过他,所以她知道,过往的他,就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无人听闻,无人知晓。
而这样一个人,竟会那般突然且高调地成为易天国的外事官,云菫曾不明白为什么,但此刻,她已全然了解原因何在了。
之所以会那样做,一定是为了保护某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他口中的舅父——萧老大人吧?
之所以会这样做,一定是因为承平g中出现的那个「猎人」伤害了萧老大人,所以,他隐姓瞒名地来为他尊敬的舅父,讨公道了。
在心底的慨叹声中,云菫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嗓音。
「小菫,你睡一下吧!要不没等你的沙耶醒来,你就先倒下了。」
「我没事的。」对族长之妻笑了笑,云菫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马n茶,然后遵照妻族习俗一饮而下,「谢谢。」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望着小脸整个瘦了一圈的云菫,族长之妻轻轻将她搂在怀中,「你一定要记住,我们妻族,是不时兴道谢与道歉的。」
「好的。」眼底有些模糊,但云菫还是笑着,笑着感谢这群人们口中充满暴戾之气,却其实温柔,其实族如其名的以妻为尊,其舞与自由的草原流浪民族。
「傻丫头!」感觉着云菫缓缓虚软的身躯,族长之妻一把将她扛起,放至甘莫语身旁,「你那沙耶,一定会同意我们这样做的。」
是的,云菫睡了,受迫x的睡着了,整整睡了两天两夜,睡到她在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甘莫语的声音之时,才猛地由床上坐起。
「你跟你的沙摩真的都累坏了。」
「是的,毕竟想将我的沙摩由情敌魔窟手中解救出来,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帐外传来的,确实是甘莫语的声音,虽还有些沙哑,但真的是他的声音!
心中一阵狂喜,然后望着帐外一群看似要去狩猎的妻族男子,以及那名在发现她之时微微一愣,却立刻含笑飞身下马向她走来的男子。
这是甘莫语?
望着眼前那名愈走愈近的男子,云菫的眼眸,轻轻地眨着。
他过去盘整在顶冠下那齐整的前额发丝,如今凌乱地在他绑着一条黑头带的额前飞扬,过去他总一尘不染、一丝不苟的那身黑衣如今已不复在,取而代之的,是妻族男子那身双襟半开的灰色宽松长袍。
而最让人惊异的是,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炫目,那样的自然。
是的,云菫真的愣住了,因为今日甘莫语再没有过去那种浓厚的冰冷。疏离与禁欲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x的自在狂放,甚至,x感……
「我的沙摩,若你再这样望着我,我恐怕没有办法随着狩猎队离你而去,为你取得今日的食物。」当终于走至云菫身前一步之时,甘莫语缓缓停下了脚步,嗓音低沉地道。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他身后的妻族男子全意会地笑成一团,因为今日的云菫,虽一头长卷发胡乱地在风中飞散,虽衣衫不整还赤裸着雪白的小腿与双足,但她依然美得惊人,而那红唇微启的狂喜模样,更是可爱至极。
四周的暧昧笑声,与甘莫语深邃且古怪的目光,让云菫终于发现自己的失态。
该死,就算演戏,也不用演得这么暧昧、逼真吧!
「我的沙耶,那便是我此刻的目的。」昵了甘莫语一眼后,云菫双颊嫣红,以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甜腻得不能再甜腻的语气说道:「让你因不合群而遭我们亲爱的妻族朋友们万箭穿心。」
在四周愈发开怀的笑声中,甘莫语轻轻在云菫颊上落下一吻,缓缓将她搂入怀中,「戏演得不错。」
「彼此彼此。」倚在甘莫语半裸的坚实x膛前,云菫脸颊轻红地低语道:「你的伤……」
「没大碍。」甘莫语同样低语着,然后轻轻用手指梳理着云菫身后的长卷发,「谢谢。」
是的,谢谢,谢谢她多日来不眠不休的守护,谢谢她望着他之时,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关怀,谢谢曾因他所作所为而怒极的她,虽明明心中还存在许多疑虑,却能如此平静与清澈的眼眸。
而他最感谢的是,如今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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