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撤销了那个申诉……
她现在该怎么办?站起来向所有人说贝寒曾经犯过错误,差点在图书管理侵犯过她吗?说她当时是被贝寒胁迫才撤销了申诉吗?即便她不顾及贝寒身后的名声,把实情都说出来,谁又会相信她呢?
莫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失去,变得几乎像纸一样苍白。
“请您告诉我实情,不然我没法应对。”律师压低的声音里透着难掩的焦急,“莫莉小姐,您要知道,一旦这份证词得到检察官的确认,您将失去所有的优势。”
莫莉唇瓣隐隐颤抖着,几次张合之后,又紧紧闭上了。她抿紧了嘴唇,不肯说出一个字来。
见她如此,律师低低地叹了口气,颓然坐倒在了座椅里。
翠西中校过后,双方再无其他证人出现,检察官再一次敲响了法槌,宣布质证会暂时休庭,等待最后的评定。
“要做一名勇者,就必须有勇气面对任何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好是坏。”
休息室中,律师也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把对莫莉的不满尽数压下去,“指控结果已可预见,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接受这个现实,并采取相应措施把伤害减到最低。您还有一次最后陈述的机会。莫莉小姐,我建议改变我们的策略,您必须要学会退让。”
莫莉一直低垂着头,没有反应。
律师无奈,只得又去看盖斯夫人,想她摊了摊双手示意自己技穷。
“莫莉?”盖斯夫人轻声叫莫莉的名字,试探着问道:“你有什么打算?真的要坚持不退吗?虽然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坚定地支持你,不过,有的时候,退让更能体现勇气和智慧。”
“夫人,”莫莉突然打断了盖斯夫人的话,默了一默,才又轻声说道:“我想出去透下气。”
她站起身来往外走,律师面色不悦,正要阻拦,却被盖斯夫人拦下了。
“就叫她出去转一下吧。”她看一眼莫莉单薄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又道:“她坚持到现在,已是很不容易了。”
检察院大楼后座有片露天的中央花园,属于内部工作人员的放松之所,位置隐蔽,外人极少进入。莫莉低着头漫无目的地乱走,不知怎地就走了进去,她初时并未觉察,直到眼前豁然开朗,周遭冷漠无情的黑白色调被生机盎然地绿色植被所代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置身于花园之中。
时值正午,秋日特有的艳阳高悬在头顶之上,毫不吝啬地洒落下宝贵的阳光,可即便是这样浓烈的光芒,依旧无法驱散波斐克此刻的黑暗。
莫莉从未奢望可以夺取胜利,却不知会输得如此彻底,接下来要怎么办?真的要如盖斯夫人他们所劝,勇敢地去面对和接受失败吗?不,她不愿意,并非畏惧失败,而是不想就这样屈服,一如肖泽恩的背叛。
宁可站着去死,也不想再跪着求生。这是她当初和盖斯夫人说过的话。
莫莉兀自失神,忽听得有杂乱的脚步声从周遭响起,她怔怔抬头看去,才发现一群记者竟然不知为何能躲过警卫的阻拦,闯进了花园,从几条小径往她这里围堵了过来,仿佛只一瞬间,就将她困在了中心。
各式各样的问题如浪头一般向她打来:
“莫莉小姐,请您回答一下,您觉得这次控诉还有可能成功吗?”
“少尉,您当初在战队基地真的遭受到性侵犯了吗?当时是什么情况?基地是否有向您施压?”
“……您是否反思过自己?屡次提出这样不能成立的控诉,是否源自于您在联盟始终没有安全感?”
“您是否患有被害妄想症?”
“少尉,您真的喜欢贝寒将军吗?是回归岛人所追求的爱情,还是说只是源自于两性的吸引?”
莫莉低着头,试图往外突围,可人群围得太紧太密,像一团怎样都甩不掉的强韧的黏胶,竟叫她找不到一条可以逃脱的路。四面都是杵到她面前的收音器,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慌乱之中,她抬眼茫然四顾,越过一张张难掩兴奋的脸,突然看到了人群外那个美丽而精致的女子。
那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真纪,她没有穿军装,只是普通人的打扮,身材高挑秀丽,难遮绝世风华。
莫莉遵循了盖斯夫人的建议,并未对东真纪提起控诉,甚至都没有将她列入证人表,不想东真纪却还是来了,以旁观者的身份超然事外,冷漠地欣赏着她的窘迫和狼狈,甚至还轻轻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讥笑与不屑。
“莫莉!”有人低喝,从后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臂。莫莉愣愣回头,见林挚不知何时挤到了她的身后,他把她扯到身前用手臂护住,另只手去拨人群,口中恶狠狠地叫道:“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林挚的力气极大,单手硬生生在人群中劈开了一条路,他护着她艰难地往外走,在及时赶到的保镖们的帮助下,终于逃脱了记者们的追堵,躲进休息室区。隔离门在他们身后闭合,将一切喧嚣都挡在外面,连林挚都不由松了口气,笑道:“嘿!真应该把这群人都放进特战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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