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听桑青说完,只是轻轻点点头,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金奕心神稍微安定一些,他强笑着说道:“早上才知道二婶娘和两位妹妹也一起坐船同行,竟是来不及先准备好晕船药。今天我娘也回北京城去,她临走的时候还专门给我说,要我好好照顾锦妹妹的!”他说到这里,笑着看了玉锦一眼,那眼神中闪过一丝苦涩。
早上天还未亮,孙氏便到了儿子金奕那边,将丫鬟们都打发出去,便试探着和儿子说起了浣芸和玉锦两位外甥女儿,“奕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原来想着你读书还没有出来,便想着等你考完秀才再议亲事。可是看你姑妈的意思,实在是也很中意你,若是要你选的话……”
金奕没想到母亲竟然这么直截了当的和自己说起这事,说起来他一直和二表妹玉锦感情深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几年虽然分开不在一起,但是他仍是心里惦念她,在北京看到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总要辗转托人给二表妹捎过来。他对玉锦的这份上心,母亲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玉锦妹妹又能知道自己的苦心吗?
金奕不由想到来崔府的这段日子,玉锦妹妹对自己一直淡淡的,比以前生疏了许多,仿佛要刻意和自己拉开距离似的。还有昨天晚上临睡觉时听丫鬟说过的话,浣芸妹妹也曾经说过,现在的玉锦仰慕的是科举考试中能夺魁的才子,是李舒玄那样的青年才俊科举的榜首,而自己一介白身,有什么脸面去向姑父姑妈求亲呢!
金奕虽然面上开朗温和,骨子里还是极其要强自尊的人,他心里暗下决心,若是这次县学考试能高中,那时再给母亲写信,让母亲向姑妈提亲求娶二表妹;若是自己这次连秀才也中不了,不仅二表妹看不起自己,恐怕姑夫也不会答应自己家的求亲,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他既是打定了这个主意,言语之中不觉有些支吾起来。孙氏看了心里也狐疑起来,更觉得有些不快,但是儿子马上就要参加县考,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吩咐金奕“好好读书,多照顾你二表妹,她没有了亲生母亲,在崔府里也是怪可怜的……”
金奕连连点头称是,心里更升起了要在考试中一举夺魁的雄心,便决心一大早便去拜访吴江县有名的大儒危素危老先生,请他指点自己的文章。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表妹同行,因为有了母亲早上的那番话,他对待玉锦表面上虽然还是一样的戏谑,心里对玉锦的关切比以往更是多了几分。
玉锦哪里知道金奕的这番曲折心思,她心里想着刚才李舒玄为何对自己那么无礼,可是听桑青的话,他又不是那种傲慢倨傲的人,那么就是他不满意自己家里的所作所为,是要插手春晓的这件事情了,若是如奕哥哥以前所言,他和县官老爷关系不错的话,只怕父亲要摆不平这件事了!
玉锦因为心里想着心事,所以对金奕的话也没仔细放在心上,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脸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庞氏在旁边听了金奕的话,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娘也太偏心了,咱们家这边四个妹妹呢,光让你照顾你二妹妹,其他三位妹妹就不管不问了?”她拽了坐在玉锦身旁的崔鸾一把,“我们鸾丫头可是口口声声的二表哥也喊着呢,原来成了没人关心的丫头了!”
这话本来就开玩笑的意思,可是庞氏素来说话口不遮掩,再加上金奕心里本来有心事,竟好似一下子被庞氏说中了心事般,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渐渐染上了红晕。
崔鸾本来是个性格大方的人,被庞氏也是经常开玩笑惯了的,倒是没有害羞的样子,只是拿绞纱帕子捂住嘴巴,看看这玉锦和金奕偷偷的笑个不停起来。
玉锦茫然的抬眼看看一直笑个不停的庞氏和崔鸾,又看看站在一旁脸带尴尬之色的金奕,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那木讷的样子看上去娇憨可爱,就连在一旁嘟囔着嘴巴的桑青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时间这边小小的舱间里笑语不断,十分热闹。
庞氏本来就是喜欢热闹的人,也没有作为通常长辈应该有的矜持和稳重,看到船上坐着无聊,便让丫鬟们取出带来的叶子牌,在舱间的桌子上摆好,少了个人便让金奕凑数,四个人便热热闹闹的打起牌来。
玩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算算输赢帐,十几把下来,自然是庞氏赢得最多,赚了四千多钱,金奕赢了两千多钱,崔鸾不赢不输,最后的大输家自然是玉锦,总共输了五千多钱,玉锦本来就不精于此道,心里又藏着心事,所以最后输的一塌糊涂。
“亲婶侄明算帐啊,锦丫头你可是欠二婶娘的钱了!“庞氏笑嘻嘻的将玉锦面前的三吊钱拿了过去,”还欠我一千钱,锦丫头可要记着了!“说着笑眯眯的侧头瞟了金奕一眼。
玉锦微微一笑,转身要喊背后的桑青去取包里的钱来,金奕在旁边忙将面前的一堆铜钱推到庞氏面前,“二婶你看这些够不够的,不够我再给你!”说着从腰上挂着的荷包里掏出了一个大约二两重的小银元宝,放在自己的那堆钱上。
庞氏笑的不得了,用手指着玉锦说:“你看看还没喝他家的茶呢,人家连聘礼都拿出来了,可惜这个银元宝太小,就怕你爹和你母亲不答应!”这话说的太露骨了,连玉锦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由有些发窘起来,一丝红晕顿时染红了双颊。
金奕倒是听了庞氏的话心情大好,他眯眼看着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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