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中的我是绝对的全情投入,讲到激动处,情难自禁地紧握双手微微颤抖,那个时候,根本无暇顾及台下听众的感受,等我全部讲完,才发现,台下一直安静无声。
完!是不是我讲的跑题了?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就在我发懵的时候,台下突然爆出一阵热情的掌声,清风笑道:“中里,你太有才了,太励志了,我们都听得忘鼓掌啦,哈哈!”
哎……我的小心脏啊,我暗叹一声,心里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演讲成绩就不说了,还不错啦。
小洁带着我又坐回座位上,我的心情渐渐平复后,突然想起上台前手机的事儿,嘿,这家伙这会儿倒安静了,到底是谁打的电话啊?存心搅场子的是不?
在这次的培训中,也有部分营员是心智障碍和自闭症,严重的会有行为障碍和语言障碍,所以主办方允许这部分营员由家属陪同参训,而他们的家属也是社工。
下面这段,就是一位营员的家属的演讲,故事也非常真挚感人。
“大家好,我演讲的题目是《那也是一个世界》。
曾经,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公公婆婆特别疼爱我,孩子的出生更是给家庭增添了很多欢乐,但是有一天,儿子突然变了,不爱说话不爱笑,甚至连哭闹都没有。
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当时全家人都不明状况,直到去看了医生,才知道,孩子竟然得了自闭症。
自闭症?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们这个终日充满欢笑的家里?这不可能!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只是一场梦,醒来就会发现一切都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可事实无法回避,孩子一天天变得越来越沉默。当别人谈到自己的孩子时,我只会自己躲在一边默默流泪,当时的我很无助,也很无奈,全家人经常因为孩子而争吵不休。正在我求人无门时,一位朋友把我带入了特殊教育学校。
我送儿子去特校上学了,我每次去的时候叫儿子名字,说妈妈来看你了,儿子不理我。我每次含泪走的时候给儿子说妈妈走了,儿子依然不理我,目光只是空洞地投向不知道的方向。
为什么跟我生活那么多年的儿子就不认识我呢?似乎我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存在于一个任何人都弄不懂的世界里。他的世界再没有我这个妈妈了,我的心跟针扎一样疼。
校长找我谈话,令我惊讶的是校长的孩子竟也是自闭症患儿,但经过长期的培训,现在已经取得了不少成效。我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并开始主动参与他们的工作,从事特殊教育行业。
如今,我已经是学校教学康复部主任,切实践行体会到康复对患儿的恢复却是有很好的疗效。更可喜的是,儿子也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效果,我还会一直坚持做下去,为儿子、也为更多的孩子。
其实孤独症的孩子并不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他们同样有喜怒哀乐,同样有情感和爱。无论一个家庭是否有孤独症的患儿,家长对孩子的爱都是同样的,对孩子的责任也是同样的。在亲人的观念里,我们都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听着这名家属声泪俱下的讲述,她的故事让我动容,也让我想起了法国著名作家,电视编剧傅尼叶的名著《爸爸,我们去哪儿?》
“一个家庭,如果有了一个心智障碍患儿就如同遭遇了一次世界末日。”然而,想不到的是,傅尼叶比别人更“幸运”,他竟然遭遇了两次世界末日,他的两个孩子都是这种病的患儿。
《爸爸,我们去哪儿?》荣获了法国畅销榜第一名等诸多大奖。书中说到他的两名患儿,托马和马蒂约好像一个复读机,无数次问父亲同一个问题:“爸爸,我们去哪儿?”面对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面对这段无路可走的人生,作为一个父亲的傅尼叶,他一直带着两个孩子玩游戏,送给残障儿子最珍贵的礼物——幽默。
我感动于身为父亲的傅尼叶,在面对于两名智障孩子的生活态度,写了一篇书评——《幽默是对付痛苦最好的武器》,后来发表在了人民日报上。
这个世界特别大,在一个小范围内觉得自己的遭遇很特别,但是放到更大的环境里,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独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和不幸,在面对各种遭遇时,需要平和的心态,需要用幽默去面对痛苦。
夜晚渐渐加深,天地间也都安静了许多,夜幕把大地包裹得更加深沉。而会场里,演讲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一个个精彩的故事正在讲诉,一种种思想正在碰撞,35名营员,35个残障好故事,35种对残障的理解,35份残障力量在酝酿,诞生。
“残障好声音”,真的是残障人发出的心底最真的声音,属于我们每个残障人的声音。不管是如悦悦的爱情故事、淼姐的生育问题,还是大龙的社会倡导、水浒传的法律维权,以及蓉蓉的融合教育、远哥的平等就业,包括我的阅读改变人生和家属与孩子同行,这些都反应着现实中几千万残障人真切遇到的问题和命运的经历。
“没有我们的参与,就不要做与我们相关的决定!”这是每个残障人心底深深的呐喊,也是切切的期盼。
听吧,今晚的每名聋哑人也都发声了,志愿者念着纸条上他们的心声,手语里比划着他们的故事。不仅是残障人,对于任何一个群体的人也是如此,也包括健全人。
我们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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