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宸红眸妖艳似血,冷若冰霜。
这么纤细的脖颈,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折断。这世上,再无她这个人。能动摇他的,威胁他的,再也没有。
凤眸中流露浓烈的杀气,殿内温度骤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萧清快要窒息而亡时,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了。
元宸深眸落在她身上,须臾,缓缓低喃:
“若杀了你,本殿往后的日子,岂不无趣?”洁白的指尖抚上她额头,勾起她一缕秀发凑到唇间,“希望你不要让本殿失望。”
床边一轻,元宸离开了。
片刻后,床上的萧清缓缓睁开了眼,黑眸幽沉。须臾,缓缓阖上了眼。
***
不知过了多久,当萧清再睁眼时,发现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床尾趴着小清,正呼呼大睡,眼眶红肿,神情憔悴。
“吱”一声,门从外面打开,梵君华走走了进来。看到萧清醒来,迅速上前,“你现在觉得怎样?可有不适?”
萧清望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梵君华放下手中托盘,在她身边坐下。温润的目光望着她,不语。
“为什么。。。不问?”
“你想说,便会告诉我。”梵君华为她掖了掖被角,“你不说,我不会强求。”
萧清缓缓移开目光,须臾,开口,“阿芜。。。死了。”
梵君华眸子一闪,轻轻应道,“我知道。”
“我甚至连他为何死,是谁杀害了他都不知道。”
“所以你要快些好起来,李兄弟不能白死,你要找出杀害他的凶手。”
萧清微微摇头,“害死他的,其实是我。”
梵君华蹙眉,“清清。。。”
“若不是我,他不会来到帝都,也不会被怀疑成凶手,更不会惨死在林中。。。”
“这不是你的错,清清。”梵君华打断她的话,“他的血脉,注定他一生坎坷。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轩辕一族的人,注定无法逃离权利的颠袭,无论他怎么逃,隐宗都不会放过他。会有现在的结果,并不是你的责任。”
“阿九,抱歉我累了。。。”萧清缓缓闭上眼,梵君华望着明显不打算多说的人,心中叹息,“好,那你休息吧,我就在屋外守着,你若有事就叫我。”
梵君华又查探了她的伤口,帮她盖好被子,便离开了。
榻上的萧清缓缓睁开了眼,望着头顶的浅蓝色窗帘,眼眶不由一湿,泪水滑落。。。
门外的郝猛见梵君华出来,连忙上前,“梵神医,二清子现在咋样了?俺能进去看看她么?”
“现在最好别去打扰她,让她一个人待会吧。”
郝猛脸上胡子拉碴,很明显是许久未打理了,神情也十分憔悴,“二清子她一定很难过。。。”
小呈的死给她打击已经够大了,如今,连小力也。。。他甚至不敢想象,二清子此刻该多绝望。
“二清子从以前开始,就将我们任何人的性命看得都比自己还重。她习惯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哪怕她自己早就伤得千疮百孔,都一句话不说。小呈的事,还未过三个月,如今小力又。。。她心中的痛,恐怕是我们体会不了的。”
郝猛脸上是浓浓的担忧,郑重地望向梵君华,“梵神医,您告诉俺,二清子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她的伤要不要紧?您在何处找到了她?”
梵君华微微叹息,随即走到院中,脸上罕见地凝重,“说实话,我从未见她受那么重的伤,几乎是性命垂危。恐怕再晚点,就连我也。。。救不了她。我之所以能找到她,是因为有人告诉了我。”
梵君华想起那日,有人忽然造访他的府院。他得知她身受重伤,匆匆赶去摄政王府,在看到浑身是血的萧清时,心中满是惊恐。那时,他无瑕顾及任何,一心为她治疗伤口。经历了七日七夜的不眠不休,才终于保住她的性命。
那时当真千钧一发,只要晚一点,若是他再晚到一刻钟,清清就没命了。想起当时的危急,他仍不由心惊。后来,在她醒来三日后,他将她从摄政王府带回了府院。由于她身子极度虚弱,所以她全程几乎都在昏迷中,直到今日,才真正醒来。
郝猛疑惑,“有人告诉了您?是谁?”
梵君华望她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清清虽已醒来,但我担心,之后才是最糟糕的。”
“您是说。。。?”
“她将悲伤压抑在心中,不愿发泄。长此下去,恐怕对她的伤势不好。因为此次重伤,她心肺受到严重损坏,若非有内力护身,恐怕早就成了废人。所以,接下来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梵君华眸光微闪,面色凝重,“还有。。。关于陛下之事,暂时不要在她面前提起。”
郝猛郑重点头,“俺知道了,梵神医放心。小力的后事,就交给俺和小清去办,梵神医,二清子就拜托给你了。”
“君华自拼尽全力。”
郝猛离开了,梵君华望着一院的空旷,走到回廊坐了下来。
夜幕低垂,阴云笼罩上空。
梵君华忽然想起那日他在为萧清疗伤时,那男人的反应。本该冷血无情的男人,望向清清的目光,说不出的异样。。。
他眉宇紧蹙,须臾,缓缓开口,“小九。”
小九身影出现在走廊上,梵君华道,“将宗内云殿的人调来。”
“主人是想让云殿的隐卫来保护她?”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早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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