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内,他们就恢复了她的房屋外表,更换了门窗,把门面漆成了鲜艳的颜s,用
撑条加固了墙壁,给地面重新抹上水泥,可是他们没有获得进屋g活的许可。雷贝
卡连门边都没去。她等他们结束了仓促的修缮工作,算了算修理费,就吩咐仍然跟
她住在一起的老佣人阿金尼达拿了一把钱币去给他们——这些钱币自从最后一次战
争以来已经停止流通,可是雷贝卡仍然认为它们有用。大家这才看出,她和世界之
间隔着一条多深的鸿沟;而且明白,只要她还有一点生命的迹象,让她脱离顽固的
隐居生活是不可能的。
在奥雷连诺上校的儿子们第二次来到之后,其中还有一个奥雷连诺。 森腾诺定
居马孔多,开始跟奥雷连诺·特里斯特一块儿工作。奥雷连诺·森腾诺是送到家里
来命名的第一批孩子当中的一个,乌苏娜和阿玛兰塔清楚地记得他,因为他在几小
时之内就把他手边碰到的每一件易碎的东西都毁坏了,时光抑制了他最初不断往上
长的倾向,现在他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人,脸上有天花的痕迹,但他身上神奇的毁灭
力量仍象从前一样。他打碎了那么多的盘碟,甚至打碎了没有碰着的盘碟,以致菲
兰达在他还没毁掉最后剩下的贵重器皿之前,就慌忙给他买了一套锡锱器皿,但是
坚固的金属碟子很快出现了凹痕和歪扭现象。这种难以改变的特x甚至使奥雷连诺
·森腾诺本人感到气恼,但他见面就令人信任的热情和惊人的工作能力弥补了自己
的缺陷。在短时期内,他扩大了冰的生产,甚至超过了本地市场的购买力,于是奥
雷连诺·特里斯特不得不考虑到沼泽地带的其他市镇去推销自己的货品,接着,他
产生了一种想法,这种想法的实现不仅对他工厂中的生产现代化起着决定x的作用
,而且对于建立马孔多和外界的联系也有极大的意义。
“应当敷设铁路,”奥雷连诺·特里斯特说。
在马孔多听到“铁路”二字,这是第一次。奥雷连诺·特里斯特在桌上画的草
图,简直是霍·阿·布恩蒂亚从前附在太y战《指南》里的那种图解的“后代”,
乌苏娜一见这种草图就相信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时间正在循环。但是跟祖先不同,
奥雷连诺·特里斯特没有失去睡眠或胃口,也没有对任何人发过脾气。相反地,他
考虑最难于置信的计划时,坚信这种计划最近期间就能实现,而且合理地计算实现
计划的费用和r期,毫无一点疑虑。
如果说奥雷连诺第二在什么事情上象曾祖父,而不象奥雷连诺上校,那就是他
不善于汲取过去的痛苦教训一他轻率地把钱花在铁路上,犹如从前把钱花在兄弟的
荒唐的航行计划上一样。奥雷连诺·特里斯特看了看r历,说明雨季以后回来,就
庄星期三离开了。此后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奥雷连诺·森腾诺被工厂的剩余产
品压得喘不上气,开始用果汁代替凉水制冰的试验,意外地为冰淇淋的生产奠定了
基础,打算用这个办法使工厂的生产多样化;这个工厂他已经认为是自己的了,因
为兄弟没有一点生还的迹象:雨季过去了,整个夏季也过去了,他却沓无音讯,然
而,冬初,在一夭当中最热的时侯,一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女人,异常兴奋地奔上市
镇大街,狂叫起来:
“那边来了一个吓人的东西,”她终于说道。“好象安了轮子的厨房,后面拖
着一个村镇。”
在这片刻间,马孔多被可怕的汽笛声和噗哧噗哧的喷气声吓得战粟起来。几个
星期之前,许多人曾看见一大群工人铺设枕木和钢轨,可是谁也没去注意,因为大
家以为这是吉卜赛人的折把戏——他们又来了,带来了笛鼓和丧失了名誉的古老歌
舞,并且吹嘘耶路撒冷天才人物发明的一种古怪药水的优点。可是,马孔多居民们
从喧噪的汽笛声和喷气声中清醒过来以后,都涌上街头,看见了从机车上向他们招
手致意的奥雷连诺·特里斯特,看见了第一次晚点几个月的五彩缤纷的一列火车。
这列样子好看的黄s火车注定要给马孔多带来那么多的怀疑和肯定,带来那么多的
好事和坏事,带来那多的变化、灾难和忧愁。
第十二章
马孔多居民被许多奇异的发明弄得眼花缭乱,简直来不及表示惊讶。他们望着
淡白的电灯,整夜都不睡觉;电机是奥雷连诺·特里斯特第二次乘火车旅行之后带
回来的,——它那无休无止的嗡嗡声,要好久才能逐渐习惯。生意兴隆的商人布鲁
诺·克列斯比先生,在设有狮头式售票窗口的剧院里放映的电影,搞得马孔多的观
众恼火已极,因为他们为之痛哭的人物,在一部影片里死亡和埋葬了,却在另一部
影片里活得挺好,而且变成了阿拉伯人。花了两分钱去跟影片人物共命运的观众,
忍受不了这种空前的欺骗,把坐椅都砸得稀烂。根据布鲁诺。 克列斯比先生的坚决
要求,镇长在一张布告中说明:电影机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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