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如此。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是,没有座敷的这几百年,他好歹还是撑过来了。现在的他已经成长得足够强大,已经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他。
“……月先生,你知道吗?”
再出口时,她的语气莫名轻快了一些,黝黑眸中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看着他仿佛看着一道极美的风景。
她轻声地说:“她不是星星。”
荒默默转眸回视着她,并不答话,她就又微微笑了一下,抬首看向天幕,叹息般的吐声:“荒……荒自己才是。”
——美丽的,高傲的,沉默的,冰冷的,遥远的。
——像星星一样的荒。
荒凝视着对方侧脸上出奇柔和的神情,随即也跟着望向夜空。他的额间依稀有发丝被微风拂起,深潭般的美丽眸中,却依旧半缕波纹未生。
他并没有对她的后半句话置予评价,沉默许久,最后只是低声地应道:
“好。你不是。”
星也会陨落,或成火化灰,不留尘屑。
不陨落的自然不是星。
……
在荒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傅小昨小声喊住了他,以着尽可能诚挚真切的神情语气告诉他:“月先生,希望你以后都能够过得开心。”
想了想,她又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再见。”
——
身边已经空寂了许久,傅小昨还是抱着膝盖缩在那儿发呆,脑袋里有些空茫芒的,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直到一阵凉凉的夜风吹拂而过,她才不经意间浑身颤了下,恍恍惚惚回过神来,目光从头顶的夜幕上收回,转而俯瞰向下方的庭院。
夜已经很深了。庭院里很安静,空无一人,夜色中的每个角落,都披覆着一层沉沉的暗色——等等。
咦……?
傅小昨漫无目的的目光倏地顿了顿,有些怀疑地眨了眨眼,重新凝目望向上一秒种滑过视野的某个角落——那抹较之身周异常亮眼的——
冰蓝色。
然后,她就此不偏不倚地对上了一双熟悉至极、沉静淡凉的眼眸。
“……”
傅小昨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再看过去——那道正懒洋洋抱着双臂,静静倚立在一处假山边的身影,依旧在原来的位置。
“……药郎先生?”
傅小昨下意识想出口问他——怎么在这里,怎么还没睡,在那里多久了——可又突然反应过来,隔了这么远,就算问了他也听不见呀。
就这么隔空对视了好一阵子,谁也不说话,彼此间的距离也没有缩短。
可奇怪的是,傅小昨却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空落茫然的心里变得安定了许多。她抿了抿嘴角,出口话音细细小小的:“药郎先生……我这样说话,你听得清吗?”
隔着庭下到屋顶的距离,卖药郎定定看着她,无声点了点头。
傅小昨就忍不住笑了下,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之前那些问题也不想再问了。
她没来由地想起一件事。
彼时座敷小姐三天两头爬上屋顶,但她可没有发呆的习惯,她喜欢做的是在一众下属妖怪惊恐的瞩目中,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屋顶一跃而下——美其名曰,以此锻炼大天狗的飞行术。
而眼下,她小心抿住嘴角的笑意,看着下面的卖药郎轻声问:“药郎先生……我从这里跳下去,你接不接得住啊?”
卖药郎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还没给出回应,她又道,“开玩笑的,我才不敢跳……其实我现在腿软得动不了了,能麻烦你上来接我下去吗?”
在那双亮闪闪的眸光注视中,卖药郎并起一手两指在身侧随意挥了下,而后一手拎起边上的药箱,踏着挥落的符纸,整个身子就轻飘飘地飞跃而起,转瞬间准确停落在她了身边的位置。
但他却没有如她所言立即“接她下去”,反倒重新搁落药箱,自己也跟着坐下,然后伸手将她从浸着凉意的石檐抱放到自己腿上。
傅小昨乖乖靠坐在他怀里,整个妖惬意地舒了口气,鼻间尽是淡淡微凉的药香味儿,她忍不住转头埋脸到他肩上。
卖药郎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害怕吗。”
他没有确切地问怕什么,傅小昨还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嗯。”
进入花鸟幻境之前,她就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惧意,“就好像……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似的。”她自己都无法明确解释这种感觉的由来。
卖药郎的声音顺着胸膛响在她耳边,带着微微的震动:“我不会变。”
傅小昨静了一会儿,而后才无声笑了下:“药郎先生真的一点也没有变呢,我在花鸟幻境里看到你了……说实话,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讨厌极了?”
卖药郎并不答话,沉默转眸。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他肩上散落的长发,傅小昨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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