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近的人丛忽然从中分开,一人步伐稳健,缓缓走近。
“哥哥……”飞天伸出后去,手腕上极深的一道伤,再深半分恐怕手掌整个都要切了下来,他却好象并不觉得疼:“哥哥……他们要伤我。哥哥……”
奔雷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应飞天那在空中颤抖的手。
“飞天,放下剑,去向天帝解释!”
“哥哥……”飞天睁大了眼,象是一个无助的迷路的孩子:“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我不是兽……”
“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不是兽……”
“哥哥,抱抱我……”
“好疼……哥哥,好疼……”
胸口象被死死的压着,痛,四分五裂一样的痛。
那些血红都被黑暗吞了去,眼前一晃,又出现了一个极大空旷的殿堂。
还是飞天,一身破败的衣衫,褴褛不堪沾满了发黑的血污。
他身上被长枪刺中,但双盈剑也刺中了那伤他的人。
那男人长嘶吼叫,癫狂充满痛楚的声音。
一个极细的声音急切地喊:“父亲!父亲——”
是杨行云。
他伏在地上,想向这边爬过来。
飞天冷冷的笑出来,将剑一拔,那人身子踉跄了几步,颓然倒下似朽木一般。
杨行云长长的叫了出来:“呀啊——————————”
远远的,有好些人奔过来!
辉月抢过来抱着摇摇欲坠的飞天,奔雷算是处惊不变,极镇定的一个。
飞天轻轻挥开了辉月的手,将身上那杆扎得极深的长枪,一把拔了下来!
血如泉涌,腥红满眼。
他将那枪向地下一掷:“……杨……杨沃迟杀死天帝,反叛作乱,已经伏法……”
他呛咳起来,血沫从嘴角向外涌:“奔雷将军……德才兼备,英武明睿……先帝临终口谕,奔雷,将军,为,下一任天帝!”
大殿下一片可怖的静默。
血从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涌出来,滴滴答答滴在地面上。
“……陛下……”他单膝跪倒:“臣效忠于陛下,此心……至死,不渝……”
一片漆黑。
第章
睁开眼睛的时候,汉青正在榻旁守候,惊喜地叫出声来,又慌着掩住口:“舟总管,殿下醒来了。”
我有些迷惘看着他,他伸手过来探我的额头。
发烧了吗?明明没有。我只记得……我看到了许多的幻象,一直一直的血腥……
我是谁?为什么明明不是我的身体,不是我的记忆,却让我这样痛?这痛那样真实,要我骗自己说,那切痛与我无关,都骗不过去。
觉得好乱……那些乱纷纷的前尘旧事,一点一滴,由细碎而至连贯,渐渐都清晰了起来。
我是谁?
谁是我?我是谁?
那些事,为什么自动自发跑进脑海里,自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头痛的揉着脑袋。
“殿下不舒服?”汉青着慌起来:“舟总管去送天医,我去请他马上回来。”
“不要去……”我声音虚弱地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汉青有些不知所措:“殿下在回来的半途中就晕过去了,这么半天怎么唤也不醒,请天医来看却又说没有什么事,只象是睡着了……舟总管正要说去请辉月殿下来看看您,是不是成年后力量一时调适不来。”
我摇摇头:“不必了。”
只是觉得累。
我的记忆,与刚才的那些幻象,淆乱一团。
我一直觉得自己神智清醒,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这是在发生着什么事。
可是现在却觉得我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摸不清。要说那些只是幻觉,或者只是飞天的往事……
却为什么……
我却随着那些情景心痛,痛到不能自已……
那些交错的,杂乱无章理不清想不清的情景,在脑子里不停的闪动。好象,是什么东西在身体上打开了一个缺口,硬生生把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硬塞进身体里,分明陌生,可又觉得熟悉。一心想要排斥,却无计可施。
那把剑,双盈剑。所有的画面中,都有那把剑。
也都有血。
汉青小心加倍,打叠起精神服侍。我喝了两口水,他又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还是请天医再来看看妥当。
我摇了摇头。
又不是身体生了病,郎中上哪里看出病因来?
对了,那把剑。
“我的剑呢?”我陷入幻象的包围之前,握着的双盈剑呢?
汉青嗫嚅低声:“殿下的剑……不知去向。我们把车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是么?
真是一桩怪事。可是难道这些天我遇到的哪一件不是怪事了?多这一件也不算多。看汉青拧着眉,明净的眼里全是不安,我倒软下口气:“不要紧,许是我迷迷糊糊扔在路上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鞘子都没有,到哪里带着也不便。”
汉青还是不能释怀的样子。
我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奇怪。
为什么好端端的抽筋?
我举起手来看自己的手指,汉青忽然说:“舟总管来了。”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请他不用进来,我没什么事。”
汉青不解地望着我,并没有出去传话,寝殿门口人影闪动,舟总管迈步进来,姿态闲雅,丰神如玉。
我只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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