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栋取下手套,举步进屋,但见赌徒们吆三喝四,赌得十分起劲。朱阿四见他紧蹙双眉,似乎不喜此番喧闹场面,当下将李国栋领入一间僻静的厢房。
待李国栋坐定后,朱阿四便亲自为他泡上一杯雨前炒青茶,李国栋呷了一口随口说道:“好茶,这茶好香,这是什么茶?”
朱阿四努力微笑着:“这是潭山炒青,仅次于洞庭碧螺春。”
李国栋端详片刻道:“若以外形上看是显粗糙了些,但其味却毫不逊色于碧螺春,刚才我上山沿途到处可见茶叶树。”突然他话锋一转,直接了当地说:“这山上道路峰回路转很古怪,你可知这山上有野人出没?”
朱阿四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惊疑地看着李国栋:“此话怎讲?”
于是李国栋将在山上遭遇的境况细说了一遍,听到这里,朱阿四不由得心有余悸,但嘴上却说:“这是朱碧如生前布下的奇门八卦阵,大都被东洋人所破,但现下尚有些机关不足为患,不足为患。”
“那这个神出鬼没的野人如何解释?”朱阿四一时无法回答,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待我亲自上山察看清楚再作定夺。”
眼见暮色罩来,四野渐渐沉入黑暗之中。朱阿四见李团长似乎仍没走的意思。无奈只好破费,于是大摆酒席,招待全团官兵。
翌日晨天色放亮,朱阿四吃过早饭,便带着两名保镖在五名士兵的掩护下经姚家坟处悄悄上山。因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因此对后山地形十分熟悉,所以横竖穿插,很快来到半山腰交战地点。
这时四周静悄悄的,他们走进密林,来到那座怪异的坟墓前,但见南面墓碑前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口,一名保镖壮起胆子伸手进洞,然后在洞里摸索了一阵,片刻他好似触摸到了机关,洞口突然张开放大,中间渐渐现出一道裂缝。紧接着一口棺材闪现在众人眼前。
朱阿四等人顿时欣喜若狂。于是众人争先恐后想上前探个究竟,只听嗖嗖几声,数十支冷箭象雨点般纷纷朝众人身上射来,饶是朱阿四为人奸诈,躲在最后,且又躲避及时,虽然左臂中箭但饶幸逃脱,余下众人却无一幸免,均已中箭身亡。
原来那名神秘野人在此早已设下机关,专待敌人上勾。再说薛永辉等人在神秘高人的引领下先越过孙家岭在官山里饱餐了一顿,随即在铜井山半山腰密林深处宿营到深夜再由队员钱锦男带领抄越铜坑桥转移到安山北面的后山,隐藏在坟坑里,这期间的伙食均由钱锦男好友徐家元及其家属暗中提供,1948年过春节,他们就是在棺材坑里渡过的。
当时,敌人大兵压境,形势十分严峻。留守处同上级长期失去联系,游击队是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坚持在苏西的,虽然他们兵力极少,但神出鬼没地出击袭扰,牵制了大量的国民党军,为减轻北方主力部队的压力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在薛司令的率领下在极其险恶的环境下,用党的智慧和旗帜,最后坚持到苏州解放。
再说朱阿四负伤后连滚带爬逃下山去,然后向李团长报告了一切。一心想邀功领赏的李国栋且慑于上峰的压力,只好再次率兵将西積山搜了个遍。结果却一无所获。于是被迫撤出邓尉山区驻扎在光福木渎胥口等集镇上,从此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朱阿四由于上山受了一番惊吓,从此落下了抖疯病。一连几日老婆见他病情日愈严重,只好硬着头皮前来朱家求救,想叫桂花前去诊治。
此时王彩云正在教儿女们识唐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当孩子们不明其意。她想解释时,阿四老婆刘氏可怜兮兮地赶了过来。见此情景,彩云当即放下书卷迎上前去。
“四嫂,你匆匆前来,一定有事吧?”说着双手相扶,将她搀到座椅前落座。
刘氏一把鼻涕一把泪,饮泣说道:“我那死老头子,一大把年纪总爱争强好胜,前天一大早上山,误中猎人机关,左臂负伤后疼痛不已,全身颤抖。”顿了顿,她止住哭泣,抬头看着彩云,跪下求道:“求夫人看在自家族人的份上,让桂花前去诊治吧。”
彩云俯身相扶,随口说道:“好,你快起来,我答应你便是。”刘氏这才破涕为笑,直起身来。她刚要动身,这时,忽听得根林大声嚷道:“妈,你不能答应她,谁不晓得阿四是个坏坯子。难道你忘了他是怎样勾结李府算计我家的吗?现在他夺了族长之位,却吃里扒外,专门算计伲庄里人。这次中箭是活该!”说完竟拍手鼓掌,众弟妹竟也一起鼓掌叫好。弄得刘氏尴尬万分。彩云厉声啊斥,待掌声停止,便大声说道:“根林,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两家是有些误会,但这些都是过去的陈年往事了。这人犯了错,总得给他个机会改过自新。”
她话音未落,根林却又抢着说道:“妈,你不是常跟伲说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吗?对待坏人你可别心软啊。”巧云接着说:“还有农夫和蛇的故事呢。”
彩云又气又急,一时也不知再说啥好,“你们这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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