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著女儿,背对著克莱,身子有点晃,声音低得似在哭,在月光的银影下,克莱看见的是父亲在<卡浓>的音乐声里抚著夏兰的相片偷偷拭泪的情景。
「他……还可以吧!」克莱犹豫了一会,他决定为这对痛苦的爱侣说一个谎言,其实,他爸爸一点也不好,他十多年没笑过一声。可是,他说不出口,他怕夏兰因此而更伤痛。
「那就好了。」夏兰垂下头来,艰难地说,「孩子,若你真的愿意为我干些什麽的话……我恳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和瑰若!那,我会很感激你。」
她的身影远去了,克莱呆呆的站住,脑海中又浮起儿时某天的细碎记忆。
那天,他妈妈拖著他的小手匆忙地走进一间播放著美妙音乐的小屋,里面有一个长得好美好美的姨姨,他好想忘记此事,却始终没成功。
他记得妈妈是如何卑躬屈膝地跪在那姨姨面前,恳求她离开父亲。那时候,他生气地要离开,却被房中的一个小娃吸引住,她可爱得像个洋娃娃,脸上天真的笑容似玫瑰花般灿烂,他那时候真的很生气,他以为爸就是为了此小娃而不回家的。
之後,他父亲竟回家了而且再没有离开,但回来的,只是父亲的躯壳,父亲的灵魂似乎早已死了。事实上,他父亲一直在病,从没怎麽好过。可是,他的妈妈却彷佛很满足。
她总是这麽说,「只要在你爸爸身边,什麽痛苦也变得甘甜。」但他愈来愈难以忍受妈妈的自私,她从来没理解到,她的甘甜是建造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不,是两个女人,第二个受苦的,是瑰若!他同父异母的可爱妹妹。
8.1爱情跑道的主人
那宴会之後,瑰若的日子变得好难过,因为夏兰的身体更差了,而叫瑰若更没法子快乐起来的原因却是洛森──他没再打电话给她。他一直留在大学的宿舍,没有回家。但奇怪的是洛夫人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她一向都要求儿子要多回家的,可是,瑰若一直沉默,因为那是洛家的家事。
她要专心照顾妈妈,也得加紧练习芭蕾舞,她决定要投考一间知名的芭蕾舞蹈学院,她一心要在那儿毕业,之後,成为职业的芭蕾舞蹈者,那麽,妈妈可以不再工作,可以专心的养病,她们也可以离开洛家……如果事成,她便不再是洛家的下人。那麽,她跟洛森也许可以有另一个新的开始。她盼望著可以如愿,所以,她练习更为勤快,舞跳得更好了。
「瑰若,你种的花都开了,你来看看。」月姨唤著在发呆的瑰若。
瑰若每天都会到厨房後方的小园子跟月姨聊天,有时她会协助厨房的事宜,有时她会打理这小园子的玫瑰,只有在这儿,她才有家的感觉,月姨就像伴著她成长的祖母一样,既慈祥又可亲。
「嗯,是喔,我这两天都忘了给它们浇水,怎麽反而开出那麽美的花?」瑰若带点惊讶的说,「是比过去的都更美啊!」
「当然,是我帮你浇了啊!我看见你天天都去练舞,好辛苦啊!」月姨亲切的笑著,「对喔,昨天少爷回家来了,看不见你,他好失望啊!」
「他回来了?」瑰若兴奋的弹起身来,一张笑脸比她种的玫瑰更灿烂。
「我告诉他,你忙著要预备考进那芭蕾舞学院的事,他听罢便溜了。」月姨报告的说。
「噢,姨月,你为什麽现在才告诉我!」瑰若嘟嚷的拉著月姨的臂膀不住的摇,像个小女生一样,「告诉我,他怎样了?」
「他?他不就跟你一样坐在这发呆,呆了一个小时才问我『瑰若在哪?』,真好笑!」月姨却拉著瑰若坐了下来,认真的说,「乖孩子,我早已告诉你,不要跟少爷走在一起的,你都忘了?」
「我……我没有跟他在一起。」瑰若的兴奋一时间都被冷却下来,「他也好久没给我电话了,这半年他也没回来,我们都没见过面。」她说著眼睛都红了。
「傻孩子,那就继续不要见了,不要让这事继续下去。」月姨抚著她的长发,安慰的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不一定就是爱情,外面还有许多好男孩。」
「可是,我真的很挂念他!」她哭了,月姨只好给她一个关怀的抱拥,除此之外,她可以为孩子干的事,就是跟她一起的叹息。
叹息却如风,此起彼落,让徘徊在爱情道口上的男女天天天天地愁眉深锁。
洛森瘫痪在宿舍的床上,除了叹息,他再没有别的声音。他满脑子都是一位玫瑰般美丽的女孩,他愈来愈发觉他是真的爱死她了!他回忆著从小至今,跟瑰若一起经历的每一件事,就这样想著她,彷佛都足够用上他的一生来了。反正,没有她,他馀下的日子也是无甚意义的。
可是,失恋的人仍是要吃东西的,他死死的走到餐厅来,却看见一个最最烦人的家伙,正是那位红发的花猪,安琪。
「森,来啊,我在这等你好久了。」安琪缠著洛森的臂,开心得想死,而洛森则烦得想死。然而,他就是不忍心拒人於千里,她也没干了些什麽可憎之事,他也找不出要逃避她的理由来。也许,实情是,世上的男人总是如此的──就是不喜欢吃的,却也不会浪费。何况,这只花猪其实也不太差。
「等我干吗?我欠了你钱吗?」洛森就是心情好,说的话也不会客气,何况处在失恋状,说的话更是带刺,「你这些女生真无聊。」
「是你答应过伴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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