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些小说里的情节,此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应该是:老板出来,看到绝世好货,误以为王野是贵人公子,奉上名片求得结交,日后对王野的要求无所不帮。
这样的小说王野自然是看过不少的,他当即就把自己的身份抬高为“贵人”,自然,看那个矮个子店员的眼神,也变成了略带不屑的睥睨。
矮个子店员见状,倒是不以为忤,干这一行的,每个月总会见到那么几个自以为淘到宝贝的傻帽上门,嚷嚷要见经理,但是手上的货色,又实在不忍直视,所以,他只是嘴角一撇,带着职业性笑容走向王野,问道:“先生,您的物件可以先拿出来给我开开眼吗?”
“拿出来吓死你!”王野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毕竟是第一次来别人的场子,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于是他顺从地打开了月饼盒子,将汉镜展示给店员看。
矮个子店员对于近年流行的书画文玩了解较多,对金石一类就有些拿不准了,再仔细琢磨了一番,觉着铜镜形制古朴、花纹精美,又不敢上手去触摸,这下反倒是他支吾了起来。
王野只当他是被自己的“老物件”给震撼住,心中不由更加得意,接着嚷嚷:“赶紧把你们店长叫来吧。”
“先生,请您稍等。”店员也觉得自己看不来这个东西,当即转身走向店里的內间,把里面一位西装革履的眼镜男子带了出来。
“你好,先生,我是这里的经理,能给我看看您的物件吗?”西装男子温和地说道。
见正主来了,王野坐直身子,肃穆道:“我这个东西,是东汉早期的铜镜,绝对的老物件,我知道你们店面太小吃不下,我呢,也就喜欢交个朋友,到你这儿就是希望能给个证书,再帮我介绍个藏家来出手,您看成吧?”
这番话大言炎炎,矮个子店员听了,不禁面露尴尬之色,那个经理的素养还真不错,仍然带着笑,坐在王野旁边道:“您不介意我把这个物件拿出来赏玩一下吧?”
“您小心一点。”
经理左手戴上了白手套,把铜镜从盒子里捞了出来,再用没戴手套的右手细细抚摸,感受其上的纹路,之后又凑近眼前,端详了好一阵子。
王野认为汉镜自然是真金不怕火炼,便容经理反复观察,最后,经理放下了汉镜,对王野和蔼地说道:“先生,您的物件确实不错,造型、纹路都很严谨,是汉代四兽纹铜镜的样式,与您这面铜镜相似的一个物件,在前年估值为三百八十万,拍卖出四百余万的价格。”
百万!此话落在王野耳中不啻于炸雷一般,一想到自己即将拥有百万身价,王野的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但他脸上依然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好显得自己是一位“贵人”,可再看那经理,为何他也是心如止水的样子呢?
“不过,您这个物件呐,不旧,挺新的。”经理话锋一转说道,“样式上已经完美无瑕了,甚至可能就是专业匠人手工制作的,但这个包浆并不老,您知道包浆吧?一般来说,就是锈迹、光泽,或者说氧化层,但您这个东西,顶多就用了几十年,不像是从汉代千年下来的,您呐,可能打了眼咯。”
王野愣在当场。
经理见状,继续说道:“您自己也说了,喜欢交朋友嘛,既然这样,我不妨也交个朋友,您这个物件我就当工艺品收了,给您一个合适的价格,两千四百元,怎么样?”
悻悻从店里出来,王野揣着月饼盒子叹道:“这东西,经过穿越怎么都不会变旧呢,还和我刚用它的时候一样,这怎么卖?”
不过再一想,要是东西会因经过穿越变旧了,那自己穿越回来,岂不是只剩下一堆枯骨?一念及此,王野只能再重重叹一声,又被符立德给耍了。
店里,经理目送着王野远去,随后对店员悠悠吐出一句道:“下回,再有这种货色,你打发了就是,别再叫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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