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还隔着大军,声音想要远远传出去,用别人帮忙喊话又太有失气势,青年唯独喊得声嘶力竭,才能勉强让城头上百官听到个大概。
至于嗓音一不一样,都喊成那副德行了,也没人会在意。
“岳老将军接旨。”
皇后恰到好处接了青年话头,顺带连着玉玺一块儿掏出来,高居在手
须发皆白的老大人立刻翻身下马,于阵前恭敬跪下。
青年连哀怨的看皇后一眼的力气都没了。
“朕口谕,谢慎行不孝不悌,不敬兄长,不忠皇上,意图谋逆行刺,假冒天子,竟私命将士冒充西疆乱党意图逼宫篡位,现令岳老将军速将叛党尽数捉拿。”
岳老将军顶着一片议论之声朗声磕头。
“老臣领旨。”
皇后长舒一口气,深吸一口气,腰板挺得越发直了。
“城头将士何在,还不速速将那冒充皇上的逆贼拿下!”
城头上那只怂包才不会有这种智商来长篇大论说出这种话来,更遑论为他自己剖白几句。
谢慎行这会儿正是种种不利皆指向他,能自保洗清谋逆之罪都属勉强,怎么可能再提点那个蠢货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先抓了堵嘴才是王道。
一直等在皇后身后的白行远大旗一挥,领着早已摩拳擦掌的禁卫军和岳老将军一块儿前后夹击。
混乱之中施尉甚至还不知道从哪儿抢了一匹马,跃到皇后身前,弯弓搭箭,羽箭带着破空呼啸之声,贴着谢慎行耳朵直直钉入城壁。
还在拼杀之中的兵士登时士气大涨。
城头之上谢慎行本就没安插多少亲信,原本让皇上盖玉玺,结果找遍了皇后仪仗,也没找出来玉玺下落,但又想着左不过皇上本人比玉玺还灵,新帝登基再刻便是,也就没太在意。
没想到皇后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随身带着玉玺……
施尉面无表情的回头冲着皇后伸出手。
“算是报他囚禁你和伤我之仇。”
皇后麻溜的从怀里掏了个黄澄澄的卷轴出来往车中一扔。
“记得叫上白行远。”
施尉低声应了一声。
“我已经和他说好,京郊五十里处义茶亭,我们在那里等他。”
皇后趁乱坐上马车时,甚至还有闲心冲着已经欲哭无泪披着龙袍的青年挥了挥手。
嘴型是:
“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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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结束之后的补完小番外:
青年最后是被两拨穿着银甲,甲胄上还隐隐泛着血光的兵士恭恭敬敬请回了金銮殿。
谢慎行被压在丹阶下跪着,意外的还没披头散发。
想必是皇后玩了这一手,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彻底就被捆严实了。
岳老将军在战场上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依然没发现皇后踪影,只在凤车上找着一卷圣旨,当即双手捧了,亲自送来殿上。
小乐子被请了出来,站在青年身边,气运丹田,吼得整个大殿都隐隐有了点回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中内乱,朕深感失德,有愧于天下臣民,故此禅位于皇弟谢慎行,望众位大臣忠心辅佐,不得有失,钦此。”
小乐子的声音越念越小,到最后几乎是一边瞅着青年脸色一边磕磕巴巴的念完的。
谢慎行和青年一块儿全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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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远来得比预想中快,大概是也不想夜长梦多,等两边杀得差不多了,就偷摸着把大权扔给了禁卫军统领。
皇后坐在马车里,一边喝茶一边笑。
“娘娘何事如此开心?难道真让那人去坐龙椅?只怕今晚就要被拆穿。”
施尉算是生面孔,苦逼兮兮的被赶去了车夫位,白行远便陪着皇后坐在车里闲聊解闷。
皇后伸手把点心碟子往白行远的方向推了推。
“以后别叫娘娘,还叫阿嘉。”
顿了顿,皇后拿绢帕捂着嘴角,还是难掩笑意。
“谁让那人坐龙椅了,我最后不是留了一道盖着玉玺的圣旨么,写着皇上禅位给谢慎行,也算圆了他的皇帝梦。”
白行远:“……”
施尉默默从车外伸了个脑袋进来。
“那涂相,他来杀你,你也不管?”
皇后笑容微微以滞,继而轻轻叹了口气。
“谢慎行当朝,我爹的日子怎会好过,明知那位月婉姑娘是个假的,但也只能当亲闺女这样帮衬着,迟早会被谢慎行削权贬职,我何必再去趟这档子浑水,让他们去闹好了,前些年难道这些事儿我还没管够么,总归他生我养我一场,我不亲手毁他,也算抵他派杀手来取我性命了。”
车帷缓缓放下,施尉嘴角轻扬,鞭子啪的一声在空中甩出一声脆响,马车便离京城渐行渐远。
“从前我从来不知道为何老天会让你我一直死在一个循环中,不过现在想来,大概这是老天替你我在冥冥中指的一条最正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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