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缓慢地戴回到脸上。
然后,他才像是恢复了自若,又变成了那个冷硬漠然的高位者,对着她低声道:“我会给你机会杀我,但不是现在。”
林晚咬紧下唇,根本就没把这句话当真。
但她还是身不由己地留在了巫祭阁。
她住的仿佛就是他的寝殿,但他却极少来,有时候夜晚都不会归,只白天的时候会来驻足片刻,但也没什么对她说的。
阁中有女侍照顾她的日常起居,林晚在巫祭阁内的活动倒是从不受限。
她的胆子逐渐大起来,尝试走进他处理公事的书房,竟也没人拦她。
这些日子,她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由行色匆匆的十巫及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越来越感到这个国家的风起云涌。
大厦倾颓,仿佛就在旦夕之间。
她心里的那阵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大巫祭的书房极近月华台,也是这整个国家最高的建筑之一。
月华台下立满禁卫,由石阶开始却无人把守。
林晚经过的时候,禁卫们就像没有看见她似的,这也是那一夜她能这般轻易便登上月华台的原因。
跟随她的女侍却被拦了下来。
她独自走进那人往日里操弄风云,发布政令的地方。
屋子里并没帐幔、软垫类的柔软装饰,处处都透出冷硬干练的作风,甚至显得凌乱。
桌案上堆满了公文,他确实比帝王还要忙碌。
四周壁立的书架也被塞得满满腾腾,几乎囊尽百科。
林晚随意看了看,这其中有很多关于十族记载的书籍,甚至还有医书。
她的视线掉转回桌案上。
由那几份摊开的公文来看,他的字实在是不算好,颇有些龙飞凤舞的潦草,但一笔一划又像是刀剑铮铮,杀伐之意透纸而出。
这让她莫来由想起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虽是这世间第一臭屁,常常自诩fēng_liú,却也总不好好写字,但其实当他认真时,写出来的字还是挺能入目的,但怎么看,都有些闲云野鹤般的不受拘就是了。
毕竟字如其人。
林晚心念忽地一转,走回到书架旁,取下她方看见的那本医书。
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见过这本书的。
书页打开,滑落下一物。
林晚的手指开始发颤,将那单薄的纸片拾起展开——竟是一副纸页都已泛黄的玉颜花。
…………
……
“小夕华,可瞧见了?这就是玉颜花。”
……
“哎你这孩子,可知为师的墨宝千金难见?你竟然还嫌弃!”
……
“此花只长于元明西南雪山,向少人知,可治冷虐、痹疾、风痈之症。这天下间,也就你师父我,研究出了它的效用。”
…………
……
“你在干什么?”
截然不同的嗓音响在她身后,林晚瞬时打了个激灵。
但她也顾不上遮掩了,微颤着问他:“这幅画,怎会在你这里?”
那人站在殿门处,阳光极炫目地打在他脸上,乌铁面具泛起金属寒芒。
他往她走来,高大的身躯由光明进入阴影。
他似是撇了一眼她手上那信手而为的画作,不经意道:“已故夕华公主之物罢了。你若喜欢,大可拿去。”
啪。
眼泪落下来,泅湿手上画纸。
是这样吗?
这幅画,最后是在师父那里,还是在夕华那里,她记不清了。
那时候总以为,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所以从没有想过珍惜。
她背转过身去,叠起画纸按在心口,无声地哭泣着。
“哭什么?”那人说。
听声音,他正往她靠近。
未待她回答,他便将她按进怀里。
眼泪落得更凶。
她的身后抵着桌案,他双手轻轻一提,便让她坐在了案上,正面着自己。
然后他低下头来,轻轻地吻住她。
林晚从未感觉过这样的疲累,心间如死灰般的泛不起半点涟漪,就连愤怒和反抗也忘记了。在他试图入侵时,她只能被动地被他撬开唇齿,气息跟着混乱。
在他离开她的唇瓣时,她看起来已经完全冷静了。
平静一片的眼底还能看出刚哭过的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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