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杯口而不在茶水中,夕华,你也根本就察觉不了吧?”
林晚感觉自己整张脸都麻木了,但她还是露出了一个大概是苦笑的表情,轻声问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该我问你为什么!”梦华突然由榻上扑过来,林晚从不知自己那外表柔弱的姐姐,竟会有这般大的力气。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抢别人的东西很好玩吗?嗯?夕华?”她卡住她的脖子,面目狰狞地瞪着她低嘶。
“我抢你……什么了?”林晚由嗓子眼里困难地挤出来这几字。
梦华跨坐在她身上,双手依旧按着她的脖子,看起来却并不打算马上将人掐死。
“其实在我还未登基的时候,师父就分别问过你我一个问题的。”梦华说,“他说,如果我们两人间只能活一个,你愿意让谁活着。是不是,夕华?”
“可我选的……是你啊。”林晚说,神情又很快变得悚然,“不,问这个问题的,明明就是大巫祭,你是说……”
“你不会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对不对?但这并不是重点。”梦华说,“重点是真巧啊,我选的也是我。可最后呢,他想尽办法,送出宫保护起来的,却是你。看看这双眼睛,多漂亮。夕华,把最爱的人的眼睛带在身上,你夜间做的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呢?”
她说着,一手抚上她的眼睛,叹息:“所以当初,又何必问我的意见呢?”
林晚闭上眼睛躲避她的手指,梦华的一番话让她心惊又心凉。
梦华知道的,比自己知道的,多很多,只有自己,彻头彻尾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
“姐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借尸还魂了。”林晚说,感觉胸臆间越来越喘不过来气。
梦华哈哈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脑瓜:“我妹妹的联想能力一直就是这么丰富,你从小就这样的。”
她说到这里,又像是被自己激怒了,双手快速地按回到林晚脖子上,这次是真的下了死力气。
“从小!没错,你从小就这样啊,夕华……”梦华说,“所以母皇偏心你!师父也偏心你!你知道吗,我九岁的时候,就听见母皇在和师父商议未来十年的计划,在他们的计划中,只有你是最后唯一可以活下来的那个人!其他的所有人都得死!”
林晚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而梦华还在说下去。
“知道母皇为什么那么早死吗?她是被你最爱的那个人杀死的,这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很丧心病狂是不是?所以,凭什么你可以活下来,就你一个人可以活下来呢?你也去死吧!……”
帐外传来一阵嘈杂,仿佛是女侍们跟什么人起了争执。
脖颈间的压力骤然消失了,林晚朦胧间,看见梦华那张更没了半点血色的脸——
女帝低下头,充满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前穿透而出的那一点剑尖。
剑光森然,还在流淌着她的血。
一滴一滴,浸透了她妹妹的衣衫。
唐羽倾抽回长剑,女帝的身子倒下去,无力仰躺在林晚身边。
渐显空洞的紫眸望着唐羽倾,漾出带有泪水的笑意:“看,这世间就是如此不公道。凭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要死,有些人却可以一直活下去?说好的鹣鲽为盟呢?”
“杀死莫念姑娘,并不在我与你的同盟计划内。”唐羽倾说。
“姐姐。”林晚说,“每个人都是生下来注定死的,没有人可以一直活下去。”
“对,你说得对。夕华,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躺在一块了,是不是?”梦华冰凉的手指摸索着,最后终于握上了林晚的手,“但是没关系,以后,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这样躺在一块了,还像小时候一样。”
“她不会死的。”唐羽倾打断她冷冷道,“会死的,只有你,还有那早该被碎尸万段的大巫祭。”
林晚的眼睛里汹涌出大量眼泪。
她感觉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骤然颤动了一下,然后彻底无力的不动了。
有风声。
又像是帐帘被风吹起,或者被人掀开的声音。
奶嬷等人七手八脚地闯进来。
一见了帐内情景,奶嬷痛哭着扑打向唐羽倾:“行刺陛下,你怎么可以,怎么敢!”
“我如何不敢?”唐羽倾一把甩开她。
“紫眸天授,福庇西凉!”奶嬷竭嘶底里地哭道,“断了紫眸血脉,你将是西凉永远的罪人!”
“愚蠢的紫眸血脉,早就该断了!”唐羽倾喝道,“没有她们,西凉只会比现在更好!”
奶嬷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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