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基地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加上火山地热持续稳定提供动力,卡尔娜在晦暗之中,还是顺利到达主机之前。
当她费尽力气,重新打开休眠的主机,看到萤幕上显示的字眼时,卡尔娜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族人放弃生命与ròu_tǐ,让自己完全成为主机的资源所做的运算成功了,但是光明并没有降临,因为敌人的攻击猛烈,虽最后未能侵入基地,但依然有许多设备毁损,造成指令错误,只能开机重来。
确认了状况,卡尔娜掩面痛哭失声。还好她回来了,若不是遇上伊斯诺,她不可能来到基地附近,并记起一切,若不是为了伊斯诺,她也不会下定决心要回来。若没有回来,她又怎么会知道双亲并不是白白牺牲,当年的她实在太小,根本不懂父母为什么要抛下她。
卡尔娜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继续往机械室前进,她现在每走一步,便觉得自己正踏在火焰上被烧灼,而不断苦撑的意志,也已到了极限,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闭上眼睛、也不能停下来休息,因为她一旦坐下来,可能再也无法起身。
无论是否能顺利重启设备,改变现在的局面,为了那些牺牲的族人、为了父母、为了伊斯诺也为了自己,她都得撑到最后,打开基地多年的封印,尝试重启。
基地里一片死寂,像是巨大的坟墓,处处阴森无比,在暗红色的微光之下,隐约散发着血腥的气息,乌洛迪卡尔娜不断徘徊在廊道之间,喘息声益发沉重,为了保持清醒,她只能不停的施加痛觉在自己身上。
之前她独身于荒原中游荡,因为胆小谨慎,只遭遇过几次激烈的痛,与伊诺斯在一起之后,变得更为娇生惯养,几乎没有吃过苦头,就算被伊诺斯关进笼子里,也未曾承受过真正的痛楚。
可是现在,她时时刻刻都怀疑自己会四分五裂,嚥下最后一口气。她想,伊诺斯发病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或许她现在正在分担他的痛,只要她撑下去,伊诺斯就可以不用再受苦。
怀抱这样天真卑微的希望,她终于来到了机械室,依据记忆中的方法,重启了一次设备,四周却毫无动静。她喘着气趴在仪器上,努力又重启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终于停了下来,满身是汗的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设备是哪里出错,毕竟她不是工程人员,没有太多专业知识,就算有,她恐怕也无法修复那些错误,但是在设备顺利重启之前,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她得好好想一想,有什么是她能做的。
乌洛迪卡尔娜努力从地上爬起,趴在机械室整排仪器上,一个一个把所有开关都关掉,甚至连紧急的照明与最基本的维生系统都关了,然后在逐渐窒息的状况下,摸黑推开总开关,重新将所有设备打开。
在模煳的意识当中,她似乎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不明的声响,她不知道那究竟是设备正常开始运作的声音、或是基地崩溃前的警告抑或是幻觉,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尝试一次了。
她连紧急照明的开关都没机会推启,便重重的摔倒在地,这次她无论再怎么挣扎的想要爬起,都没有办法推开沉重压在身上的黑暗。在意识消失前,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想要吻伊斯诺,如果能再吻他一次……那该有多好……
※※※
汉娜睁开双眼,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只是激动的不停喘息,直到旦瑟斯的手探过来轻抚着她,她才恍惚察觉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
“怎么了?”
旦瑟斯的声音在黑暗中充满着让人安心的气息,汉娜尚未从梦境中抽离,忍不住问道:“乌洛迪卡尔娜?”
“嗯?”
“乌洛迪卡尔娜怎么了?”
“你是问曙光女神吗?”
到了这时,汉娜才稍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印象中明妮不是说乌洛迪卡尔娜,是像只小兔子的东西吗?为什么旦瑟斯会说是曙光女神?
“还有呢?乌洛迪卡尔娜还是什么?”
汉娜没头没脑地发问让旦瑟斯有些失笑,但他还是充满耐性的说道:“在有些地方,也是永恆的爱人的意思。”
“永恆的爱人?”
旦瑟斯的回答让汉娜更为迷惘,此时他则轻轻抚着她的后脑,低声说道:“睡吧……要问典故的话,等你醒来再告诉你。”
汉娜其实也并没有想要问清楚什么,只是睡得迷煳,在旦瑟斯的暗示之下,她很快又沉沉睡去。
乌洛迪卡尔娜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颗巨石的阴影中,四周非常明亮,亮得让她很不习惯,当她正想着究竟是哪种烛火可以这样无所不在的刺眼时,一名蜥态人就走入了阴影之中。
卡尔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觉得眼前的人应该是伊斯诺,但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机会这么清楚的看过他,没看过他身上每一片鳞片都一同发亮的样子,没看过他感觉起来有些憔悴、瞳眸却充满光彩的模样。
刚才那些让她觉得刺眼的光,现在突然都变得可爱了起来,因为那些光能让她看清楚伊斯诺身上每一个细节,还有他看她的样子。
“感觉怎么样?”
伊斯诺的声音比之前更为暗哑,但却十分温和,卡尔娜望着自己伤痕累累且陌生的身体,很想告诉他说,她全身都痛而且肚子很饿,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在他眼里,应该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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