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哈”地一声笑了出来,似春冰乍迸,清冷而残酷,“我陪了他十二年,他以为我服了他,爱上他,他作为奖赏把堡主之位暂时给我,让我培养他的儿子,可我偏不,我要给我的儿子!”他蹙着眉,“我偏不”三个字说得响亮又清脆,象极了一个赌气的孩子,转而又是一笑,“今日一战,可还有谁再拿你的身世做文章?”
“你的儿子?你是我的……父亲……”我心中百转千回,原来他是我的父亲,他爱我宠我、一切都为了我,因为我是他的骨肉,他是我的父亲。
肋下一麻,我已不能动弹。
他笑道:“不错,我和红莲分开走时她已有八个月的身孕,那血琉璃是叶桐荫给我的,我给了红莲,那朵莲花是我亲手编成的。没能接你回来让你受苦是无奈,可是今后,再没有一个人能欺负你,璃儿!”他的手掌抵住我的后背,暖流源源而入。双眸的光彩渐渐暗淡,可他还是笑,“本该陪你久一点,但一则我本就是绝症难愈,二则每日里对着你也实在太……痛苦……不是你不好,不好的……是我……”
我终于能动的时候他已回天无术,依旧俊美的脸如初春的残雪,转瞬即溶。
他向我伸出手,按住我与他双唇相触、温软缠绵。我从不知道一个吻也可以让人在痛苦中搀杂着甜蜜,百感交集、百味杂陈。我软软地伏在他身上,满口里是他留给我的血腥,满心是他给我的温暖。他在半晕半醒的我耳边悄悄地说:“璃儿,我……我是那么……爱你……那么……爱你……”语声渐低,终至于无……
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永恒,亲人情分也好、情人相爱也好不过是过眼的云烟,终需一个“别”字了结,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
直到很久以后,我都不清楚他和我母亲、叶桐荫三个人之间的爱恨纠缠,也不清楚他究竟是怎样的爱我,更不知道他那最后一吻吻的是我、还是我苦命的母亲。午夜梦回时,常常浮现在眼前的是他清冷的笑容,他笑着一遍遍对我说:“璃儿,我是那么……爱你……”
站在本该属于江云的位置,做完了该做的客套寒暄,下面一片寂静。我说:“江二叔今日此举虽是大过,但他对叶璃素日不薄,更重要的是展颜堡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暂停灵祠堂,择日以父执礼入葬;独孤三叔用心良苦,叶璃以后尊他为父;王俭忠心可嘉,在……”心脏猛地一阵绞痛,全身的经脉仿佛都抽搐到了一处,喉中一股腥甜浮上来,张口吐出却是鲜红的。
王俭忙抱住我:“堡主……田先生,您快过来看看!”厅中又乱了起来,独孤风脸上掠过一丝喜色。
堡中医者田先生过来把脉,我一口一口往外呕着血,身体渐渐虚软,王俭只得半扶半抱,迅速点穴想止血,却无济于事。田先生神色凝重,道:“堡主年龄尚幼,刚才与江堡主一战,精力耗尽、经脉已乱,怕是……怕是……”
“住口!”独孤风抢上来,一巴掌将田先生打到一边,亲自握住了我的腕脉,然后吼道:“王俭,还不带堡主进去休息,对了……药……咳!齐越,把我的药囊拿来!”齐越早不见了踪影,还找什么药囊?
好不容易停住吐血,我开口:“快把曲姑娘请到这里来,快!”
虽然曲莹是新娘,应当留在新房中不动,但没有人违背我的话。很快曲莹就跑了进来,盖头早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慌乱地用手帕擦着我的脸:“小璃儿,你不要吓姐姐,不要吓姐姐……”声音哽咽。
倚在王俭怀中,我慢慢说道:“展颜堡所有人等暂时不能离堡,四位堂主负责各位贵宾离堡事宜,堡中大小事务暂由四位护法协同代理;若叶璃一旦不测,堡主由独孤三叔接任……”
“堡主,属下不敢!”独孤风答得斩钉截铁,下面的展颜堡属下脸色却有了一丝悲哀的味道,也许是才接任的小堡主就要死了,于心不忍吧?曲莹哭了出来:“璃儿,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王俭死死抓着我的手,全身都在发抖。
我勉强一笑:“独孤三叔不要客气,我若死了,这堡主之位非你莫属,你问各位可有其他的人选?”独孤风的亲信首先支持,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其他人到底也没一个反对。
我接着道:“莹姐姐与我虽然拜了堂,但未成夫妻,我与她结为异姓姐弟,他日姐姐出嫁,展颜堡必备厚礼陪嫁……”
“璃儿!”曲莹哭倒在地,“你怎么可以……”
我虚弱地笑笑:“莹姐姐,你我本就是奉长辈之命成婚,我如今已是凶多吉少,又何必害你一世?对不起……”
身体一轻,王俭抱了我飞奔回“醉月轩”。
身后,大厅中再一次乱做一团,曲莹的哭声撕心裂肺,王护法安置众人,独孤风发号施令的声音不断传来。我没有忽略独孤风眸中隐藏的那一抹喜色。我偷偷地笑:游戏没有结束,你的噩梦刚刚开始……
自此,展颜堡的小堡主叶璃卧床不起,病势日渐沉重,江湖、民间的所谓“神医”请了无数,药石无效。独孤风每日来看,总是看见我昏迷不醒,偶然清醒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
半个月后,“神医”柳上原开出方子,要火焰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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