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荒草。”一块一人高的石碑有些歪斜的竖立在山路的一旁,上面还有模糊的四个大字。顾念所知的这四个字可是周公旦亲手赐下的,没想到今日见到居然会是这副模样。
顾念转眼看向慕白衣,却见他毫不在意的路过了这块石碑,然后继续朝着山道上走去,烟雨朦胧之中,顾念隐约看到了山中的那些看起来雄伟却又朴实无华的殿宇,他又看了一样身后的泥泞山道,然后吐出了一口浊气,接着跟随着慕白衣走向了山顶之上。顾念知道自己的心无法平静下来了,因为他已经不想再回到那充满泥泞的普通人的生活之中去了。
山道在路上分了很多条,但是慕白衣不说话,只是一直再往山顶上的大殿走去,顾念便是一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只是不时的打量着这荒草殿的各处,不得不说宗派如其名,就像是这山中的荒草一样随意且看不出规则。可越是这样,顾念的心中却越觉得舒缓,就像是被人提出池塘的鱼又回到了一滩活水里一样,这个宗派的气氛很适合他的性子。
“荒草殿。”可能是因为天气不佳的缘故顾念一路上没有看见一个荒草殿的弟子,所以他也是很快的就看见了在山脚下那个只是显露一角的大殿的全貌。本就不大的山顶上长满了没过顾念脚踝的各种喊不上名字的杂草,一路苍黄黯绿延伸向山崖边那座看起来有些破败的殿宇。
“这便是荒草殿?”顾念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被骗了一样,比起朱雀宫那些精美的殿宇楼阁,荒草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荒草一样随意又破败。
“如果你单单只是看见这座大殿的话,那这里便是荒草殿。”慕白衣收了手中雨伞,在荒草殿的台阶上磕了磕脚上布鞋上沾染的泥巴,很是随意的走进了黑漆漆一片的大殿之中。
“过了交流的时间,大殿之中一般就没有弟子了。”慕白衣随意找了一个鹅黄色的布做的蒲团坐下,然后又想顾念招了招手。
“在你看来这荒草殿很破很荒凉是不是?”慕白衣的话语里听不到愤怒或者自嘲,仿佛在他看来事实本就该如此一样。
顾念看着地上随意摆放的三十几个不同的蒲团,犹豫了再三,却还是向慕白衣点了点头。
“很多事情在人的眼中是一个模样,而在人的心中有时又会是另一个模样。就拿着荒草来说,你觉得荒草又随意又凄凉,可是就是这不起眼的荒草,却是可以熬过一个又一个的寒冬,可以重生于炽热的野火之后,也可以面对任何猛烈的狂风。荒草殿在这座照月山上立足这么多年,将这个宗派一代代传承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慕白衣似乎并不奇怪顾念的反应,语气里也并没有怪罪顾念,他的目光落向大殿门外的一片荒草,眼中渐渐生出一片绿意。
“看破事物的外在而见本质,才是修行的本质。”顾念喃喃自语,忽然又想起自己在朱雀宫测试的时候,眼前浮现的那个不大的水塘,以及那滴缓慢下落的秋雨。
“跟我来吧。”慕白衣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然后朝着大殿的更深处走去。
顾念看着慕白衣渐渐没入黑暗的身影,然后又坚定的抬起自己的脚,跟上了慕白衣有节奏的步伐。这个时候,顾念才发现,这座大殿之中既没有荒草殿立宗祖师的造像,也没有精美的壁画,反而在大殿的墙壁上各处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还有深浅不一的剑痕。这个时候顾念才有些明白,荒草殿之所以能够延续到现在,自然有它自己的道理。
茫茫的秋雨笼罩了山外的更为起伏的群山,也打湿了原本干涸的土地。顾念此时看见的却不是模糊的群山,也不是变柔软的土地,而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用许多的碎石砌成的池塘,池塘中飘着两片不大的浮萍,游动着三尾颜色各异的鲤鱼。秋雨打在池塘里,泛起涟漪,有很快被其他的的涟漪盖过,整个池塘虽然看起来涟漪不断,整体上却又给人十分平静的感觉。
“宁心,屏神,静气,感受天地之间的元气。”慕白衣的声音像是远山上传来的笛声,飘渺无迹又直透人心,顾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的左手把挂在要上的木鱼佩包裹着,却不像是在朱雀宫时那般死死的握住它,因为顾念清楚,真正的修行所能够依靠的还是自己。
……
顾念闭上了眼,却又看见了不一样的世界,此刻的他站在一片草原之上,四周皆是落下的雨滴,每一滴雨仿佛都带有灵性,缓缓的落在每一片饱满的绿叶上,而绿叶也在渴望的汲取雨滴里的水分。然后顾念发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株野草,渴望汲取雨滴中携带的水分,然后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很多的图片和路线,仿佛就像是本能一样,顾念把汲取的水分按照脑海中浮现的东西开始在身上运转起来。
而在荒草殿中,慕白衣的身边则有多出了一位中年男子,这位中年男子的相貌极为普通,只是一双浓眉像是两把阔剑一样斜插在双目之上。他左边的腰上挂着一长一短两把剑,两把剑从外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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