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我倒不介意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宗介嘀咕,一字一句的气息都喷在她脸上,他现在是平板支撑的姿势,而她就是那个被翻牌子的板。
他的领口之间还是清新的洗衣粉味,却莫名其妙混入了富有侵略性的强硬。仅仅是短暂的一秒,她已经缴械投降。
宗介卷起一撮她的鬓发把玩,呼吸灼热:“乖,告诉我那个男孩子是谁?”这连哄带骗的语气,顾悠悠从缴械投降变成溃不成军。她感觉高位截瘫,浑身软绵绵的,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情愫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有什么要从皮肤之下咆哮而出,让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这让她不安分地动起来,想要找个舒坦点的姿势,却弄巧成拙。最后当她膝盖向上收拢企图把整个人往上挪动的时候,下腹异常敏感地感受到僵硬和滚烫的,不可名状物体。
燃烧的火焰从脚趾一直奔流到脑袋顶端,灌满了顾悠悠的躯体。她忽然感到蒸桑拿一样的燥热,无法呼吸。但是情侣之间谁还没点儿尴尬的这档子事,机智如她,直女如她,往下蜷了蜷身子,伸出了手。
脆生生地、毫不拖泥带水地、给了他酒窝会心一击。硬度更高的指甲接触脸部柔软的ròu_tǐ组织时,弹性更大的一方随即凹陷下去,生生堵住了宗介滚到喉咙边儿的话。
“那是我哥哥,同父同母的亲哥。”顾悠悠小声哔哔,“你的女朋友身心健康,现在没有以后估计也没有,□□的打算。”随即他放开了她,动作奇快地退到一边儿去静坐养神。
顾悠悠凝视他几秒,不解地问:“你在干嘛?打禅?”
他的声音很哑,带着克制:“憋一会儿。”尾音却被她银铃般细碎的笑声冲得七零八落。
时间回到现在。
九月的到来并没有让气温对人温柔以待,反倒是秋老虎热得变本加厉。就算出去裸奔一圈儿,身上也会大汗淋漓。是以提到跋涉校园去上课,大多数学生都叫苦连天。
顾悠悠活在冰天雪地,开学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的专业课有一个实践项目,要求在新学期的第一课作报告。有个贪图享乐的组员不愿意自己努力,从网上东拼西凑了资料来,以为不会被发现。没想到教授火眼金睛,一人抄袭,全组零分。
顾悠悠欲哭无泪,她的部分可是经过认认真真准备的,稿子都不知道重写了多少遍,最后呈现效果也非常理想。可惜连坐制,武断的教授不接受任何理由。
所以这才真的是,新学期,从新的零分开始,把人的热情都浇灭了。期末无缘无故丢掉了四十分,让她的心情异常糟糕。仅存的六十分什么概念?就是你拼尽全力也只能在及格的边缘徘徊,而成绩单上永不磨灭的c,将让你被所有机会拒之门外。
她专门去办公室找了老师,而老师认为小组成员应该互相监督互相负责,如果在准备的过程中发现该同学抄袭,那么就不会劝阻遭殃,但是沉默等同于变相的鼓励,因此此事再无余地。
同样是晴朗的下午,宗介倒是没课,准备去图书馆把上学期寄存的行李取出来。暑假过去,图书馆侧壁的爬山虎更加生机勃勃,像一张绿色的网笼罩着整幢建筑。
他抱着沉重的行李,在回租的房子时,碰巧霍夜辰也拎着大包小包上楼,两人攀谈起来。
“兄弟,你知道你女朋友今天运气有多背吗?”霍夜辰拍拍他的肩膀问,颇有些意味深长。
宗介竖起耳朵:“怎么了?”
“她没告诉你啊……”霍夜辰惊觉失言,但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把顾悠悠的悲惨遭遇托盘而出。宗介边听边忍不住皱眉,他很清楚这孩子脾气倔强,不愿意总给自己倾倒负能量。但强烈的自尊心一定会让她很难过。
完美主义者的自卑,他太懂了。
可是顾悠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莫婉然说半小时前通电话她的语气还算正常,说出去散会儿步就回来,现在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微信和qq明明显示的是4g在线,却无论怎么戳都没有动静。
她像一条隐形的鱼,静静得溺在池底。
晚上的通识教育课,教授来来回回点了无数遍她的名字,结局也是无人应答。友军踏破铁鞋要到了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围坐在学习公用空间商讨对策。
最后还是让宗介打了电话。
“您好,我是宗介。”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报上阿姨女儿男朋友的身份之前,阿姨就兴高采烈地接话了:“我知道我知道,悠悠的男朋友是吧?”
这阿姨仿佛是众人肚子里的蛔虫,简明扼要地猜出了他们来电你的意图,表示悠悠因为心情不太好下午回家调整状态了,手机没电关机因此联系不到,早就嘱咐了宗介如果来电话,就让驸马去公主闺房接驾。
宗介马不停蹄地去了。
是顾悠悠来开的门——穿着人字拖,头发乱蓬蓬的,颓废少女的模样。她脸上尚有泪痕,眼皮肿得快要把眼球吞没。迎面袭来一股空调的凉意,明显她就是刚从层层叠叠被子里出来。
a市的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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