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小时候因为偷懒屁股经常被打得开花呢。”萧忘川笑了笑,继续说,“但是在生活方面,师父是个很温柔细心的人,总是将我照料得很好。父母不在身边,我也不会觉得不安。”
“十年时间,我在单纯的学习武功和知识中度过,幻想著将来与父母团聚。也许是下意识的,我总是不愿回想五岁那年的事情,将它封锁在记忆裏,深埋在心底。十五岁生日那一天,师父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在我爷爷那一辈,阴错阳差地与黑道上一个门派结了怨,爷爷很愧疚,死的时候还嘱咐爹一定要化解这个矛盾,爹带著最大诚意想跟那个门派和好,结果在他们新换了一任门主之後竟然宣称要灭了我们一家,还广告武林人士叫他们不要插手,爹写信向四大家族求助,却石沈大海杳无音信。”萧忘川对四大家族的鄙夷,或许就始於这裏。“爹不肯听从别人的意见,举家逃难,他认为那不是君子该有的行为,甚至还期盼著能在他们到来的时候尽力劝说。在那种时刻爹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我,他们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写信给舅舅让他赶回来一趟把我接走。但是那群家夥却提前来到,娘不得已把我藏在了地窖裏,然後与夫君一起面对那群凶神恶煞的家夥,最後死在他们刀下。这群人还嫌不够,一把火把我们家给烧了一乾二净,然後扬长而去。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没有任何人肯为我们家做点什麽。”
萧忘川一拳捶在地上,提起那些混蛋,她就有一种想将他们碎屍万端的冲动。
“然後师父把我带到了离那裏不远的一座山上,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树立著一座墓碑,上面刻著我爹娘的名字,我爹娘已经在这山中沈睡了十年,而我竟然第一次看见。我跪在爹娘的墓前,留著泪发誓我一定要替他们报仇,师父却对我说他不希望我报仇,他叫我武功只是为了让我防身。当年的我真的很固执,”萧忘川自嘲地笑了,“听不进师父的话,表面上答应了他,内心裏却打定主意将来学有所成一定为爹娘报仇。”
“从那天起,我一改以前的懒惰,变得异常勤奋,总是让师父加量,练到三更半夜也不肯停止,直到师父催促才肯休息。师父以为我终於长大了,十分高兴地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我,却不知道我一直被仇恨支配著,只想为爹娘讨回公道。终於在两年後,师傅很满意地拍著我的肩膀,夸我学有所成。那天晚上,我简单收拾了包袱,离开了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天真地想要杀死所有害了我父母的人。”
叶君淏从来不知道总是很冷静的萧忘川还有这麽冲动与任性的一面,不过十七岁的孩子,总是很血气方刚以为自己可以独挡一面吧?
“我一路不停歇的冲回了当年的家,记忆裏幸福的天堂现在已盖起了别的建筑,再也找不著一丝当年的痕迹。我失落的走进一家饭馆,听见有人兴奋的提起於我而言耳熟能详的仇家的名字,我假装镇静地坐在一旁仔细聆听,却听见那人像说书一般,口沫横飞地讲述一个月前一名侠士如何替天行道,将作恶多端的仇家大部分头领击毙,剩下的人四处逃窜,一大门派从此灰飞烟灭。我不顾一切地抓著那个人的衣领,问他知不知道这个门派原先的所在,大概是被我疯狂的模样吓到了,那人哆哆嗦嗦的告诉了我,我听完便向他所说的地方赶去,一路上顾不得休息,只知道拼命往前走。终於到达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废弃的庄园,空无一人,只有宏伟的建筑提醒著世人它曾经的辉煌。我坚持了两年的信念在一瞬间全部崩塌,就像十二年前那个爬出地窖看见满目疮痍的小女孩。”萧忘川的声音终於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我像疯了似的在那附近寻找残馀分子,每找到一个就毫不犹豫地取了那人性命。”
叶君淏咬住下嘴唇,她从未想过萧忘川竟然有这样悲惨的往事,连为爹娘报仇的机会都被剥夺,萧忘川的痛楚她几乎能感同身受,不,一定比她感觉到的还要痛楚的多。
“我在那附近找到了三个人,一一取下他们的首级,挂在马上,再次不眠不休一路飞奔来到爹娘墓前,将首级献上,叩了三个头後我终於能说出话来,‘爹,娘,女儿不孝,不能为你们报仇,如果我以前再努力一点,再用功一点,我就能亲手将害了你们的人碎屍万段。是女儿不好,女儿现在就到地下来陪你们,你们可愿意原谅这个没出息的女儿?’说完一头撞向爹娘的墓。”
叶君淏胸口沈甸甸的难以呼吸,她开始怀疑听完这段往事她会不会少了半条命。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师父气喘吁吁地拉住了我,将我向後拖了几步,把我狠狠掼在地上,然後一阵拳打脚踢,我一动不动毫无反抗,任由这个已经麻木的身体承接师父的怒气。‘你这个笨蛋,为什麽要寻死?’师父揪著我的衣领,对我吼著,‘为什麽一心想著报仇?你以为我是为了什麽不让你去复仇?是因为你爹娘希望你能忘记仇恨,快乐的活著!他们不希望你被仇恨束缚一辈子,成为牺牲品!’师父从怀裏掏出一封信,摔在我的脸上,‘这是当年你爹写给你的,你自己看!’是爹的笔迹,上面写著:‘瑢瑢,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已不在人世了,也许你已经了解事情的缘由,但是请不要为我们报仇。父债子偿,这是我们家欠别人的,由爹偿还就好。在这生死难料的时刻,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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