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进淼正和赵红娣闲聊着。
突然,赵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家打来的,她的心“咯噔”一下。“喂,弟弟。”
“你们抓紧回来,爸爸的病很严重。”电话里传来了弟弟焦急而带哭腔的声音。
赵红娣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弟弟,爸还在医院吗?你别急,慢慢说。”
“在。医生说爸的病很严重,叫我们做子女的做好思想准备。”弟弟的哽咽着说。
“弟弟,你别急啊。我和你姐夫马上就准备回来,啊,我挂了。”
“进淼,爸可能不行了,我们赶快回去。”赵红娣哭着说。
朱进淼连忙安慰赵:“别哭了,抓紧收拾一下,把银行卡和衣服带着,我们马上就走!”
赵赶紧抑制哭声。连忙去找银行卡和衣服。朱进淼拎着一个大包,拉着赵就往楼下走。
朱进淼开着车,疾驶上路。这是一次悲怆的娘家之行,路遥而凄凉。
老人的头发如霜一般的白。病床上,老人眼眶已经陷得很可怕了,眼睛闭着,消瘦而细长的颈连着瘦骨嶙峋的头颅,嘴巴微微地张开,身上插了很多管子,脸色十分难看,整个人骨瘦如柴。老太太在一旁泣不成声。“老头子,闺女已经在路上了,你不是有话要对她说吗?你可要等她啊,呜……”
“爸,你要挺住啊,姐姐很快就到家啦。”
老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弟弟不断地联系姐姐到了什么位置。
傍晚时分。朱进淼总算到了。医院门口,看见弟弟正焦急地等着,停好车后,三人立即往病房跑。
望着奄奄一息的父亲,赵红娣一把抓住父亲的手,一边痛哭一边不停地喊:“爸……你醒醒啊……爸……”。朱进淼搂着着妻子的肩。
“老头子,女儿回来了,你醒醒啊,你不是有话要对女儿说吗?”见女儿回来了,老太太靠近老头子的耳边边哭边说。
病房里每个人脸色阴沉、悲哀。
……
晚上快十点,老人家忽然醒了。只见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病房的每一个人。当看到朱进淼和赵红娣时,嘴唇动了几下。他俩连忙走到床边,靠近听着。老人费力地小声说:“你们……欠……人家……的……房租……给……了吗?”尽管老人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微弱,但赵红娣还是听清楚了,她低下头没吭声。老人的手指指着朱进淼微微地动了一下,朱进淼明白他的意思,可面对一个即将离世的人,他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选择了沉默。老人吃力地小声说:“缺钱……不……能……缺……德啊……”老人头一歪,睁着眼张着嘴,一动不动……家人连忙喊来医生。
医生一番检查后说:“老人家走了,节哀顺便吧。”说完,将老人的眼睛往下一抹。
哀嚎一片。
朱进淼的面孔像石膏一样僵硬,嘴唇颤抖着,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尽管老人的去世在家人的意料之中,但当这种打击突然来临时,全家人还是接受不了。朱进淼的岳母由于悲伤过度,几乎动弹不得。朱进淼胸挂白花,胳膊上戴着黑袖章和全家人一起鞠躬致谢。
晚上,朱进淼和赵红娣躺在床上。床,靠近窗口,赵红娣把脸侧过去,视线正好对着窗外。
赵依旧十分伤心并流泪。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冒出一句:“我想爸了,睡不着。”
其实朱进淼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他显然也没睡着。他说:“可能是择床的缘故,我也睡不着。”
“我不是择床,我在想爸爸了。”一听这话,朱进淼折过身子,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的,你不要太难过了。好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们对得起他就够了。”
听到这话,赵红娣忽然停止哭泣,将朱进淼的手拿开:“你也敢说对得起他,爸临走问你的话你怎么不敢如实回答?”
“我……”
“我现在非常后悔当初承租聚福一楼商铺。如果当初我们在街上租个小门面,做个小生意,现在该是多么的平静和踏实。现在也不会轮到今天业主来要钱,明天供货商来要钱,后天商家来要钱的困境,更不会在父亲临终时也不敢对他说实话。告诉你,朱进淼,爸爸对我们很失望,他死不瞑目啊。我们对不起他……”说完,赵红娣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红娣,我也很后悔,如果可以回到从前,我一定会按你说的那样,做个小生意,能养家糊口就好。这两年来,不仅我自己过着身心疲惫的日子,也连累了你和孩子。每当我想到这些时,我也感到很自责和惭愧。当初我也想按爸的意思去做,我跟业委会谈了,只要他们给我30万元的补偿,我就离开并全力配合他们清场,可他们不答应啊。你想那么大的商场光装修我们花了多少钱?还有添置货架等,再说我经营时间太短,如果我赚钱了,拍拍屁股走人也就罢了,可我亏本啊……红娣,我也想做人,也不愿当老赖,可老赖都是被逼的,我眼下到哪去弄这么多钱来兑现合同?到了这一步,我也没办法。”
“进淼,我们回去后,把家里全部的钱拿出来支付业主房租,能给多少给多少,实在给不了就跟业委会说清楚欠着,以后慢慢还,我们不能这样赖账啊。”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一步,我现在还去给房租,你是不是脑子进水啦,再说全部付房租后,你以后到哪里拿钱去租房子,生意不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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