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说好,但想一想,满怀希望道:“我不要糖藕,姐姐能不去么?”
“傻孩子。”莲心笑着摇了摇头,“让闵姑姑听见了,又要说你小孩儿心性。”
说曹操曹操到,灰色麻衣的妇人一进来,乐菱已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到了莲心身后,闵姑姑扫她一眼,暂且不论,只向莲心道:“马车已在外头候着了。”
“好。”莲心应了一声,系上披风。
“姐姐。”
莲心回头看了看可怜的小姑娘,“乖。”
在闵姑姑的注视下,乐菱只好把想留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祸不单行,闵姑姑道:“你将功课复习一下,我送了莲心,便来问你。”
“啊?”乐菱一愣,立刻大喊:“莲心姐姐,救我!”
闵姑姑摇了摇头,径自去了。
书架上满满的书籍都像是在嘲笑乐菱,她推开窗朝外看,莲心的马车已经去了,闵姑姑正在门口目送,机不可失,她忙找出一身圆领袍衫来换上——莲心姐姐走了,她可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
飞快地换好衣服,一边儿掖着边角一边儿往外跑。
“乐菱!干什么去!”
一听见闵姑姑的声音,乐菱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答应,跑得更快了。
☆、猴戏
来南安城不过两三日,又多是留在泊花水榭,此地对于乐菱来说,基本算得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盯着莲心离去的方向一口气奔了一段,脱离了泊花水榭的可见范围,便不知该往哪儿去了。
心中还是念着她的莲心姐姐,随手抓过一个人来问了路,便循着他的指引去寻系玉坊。
街道渐渐热闹起来,乐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得这个顾不得那个,不一会儿,手里便举了两串糖葫芦,眼睛仍四处望着,搜罗好吃的好玩儿的,猛得听见不远处一阵叫好声,她一口山楂也来不及咽,就循着热闹跑过去。
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乐菱踮着脚尖,也只能勉强看见一个好看的脑袋动来动去,流云似的发,扎着七彩的小辫儿,锣鼓的节奏欢快。
“老伯,这是在干什么?”
“耍猴戏呢。”
“和猴子一起演戏?”
那老伯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是逗弄猴儿啊。”
“我也要玩儿!”她一下来了兴致,高举着两串糖葫芦,奋力扎进人群,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果然看见两只猴子,大的一只棕灰毛色,穿着半臂,小的一只几近洁白,身着襦裙,学人大摇大摆地走路,引人发笑。
弯腰逗弄他们的是个黑色拳发的壮年男子,敲锣的是个同乐菱一般年纪的姑娘,身着翻领窄袖袍、条纹小口裤、透空软棉靴,腰束络带,斜背着个鹿皮小包,披散的长发中细编了许多小辫,看上去英姿飒爽,方才那好看的脑袋,便是她的了。
“这位姐姐真好看。”乐菱盯着她,禁不住暗暗想。
“好!”身后一大波喝彩声把她吓了一跳,那小白猴正骑在大灰猴背上,扬根柳枝,坐打马状。乐菱也要拍手叫好,却听见不知哪儿的声音说:“这猴儿看着乖巧,暗地里也不知遭了多少罪。”
“是啊,我听说这些猴子要是练不好,不仅没吃没喝,还得挨棍子打呢。”
“你们说的真的?”乐菱猛得回了头。那说话的两人对视一眼,唯恐惹上麻烦,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听了他们的话,眼前热闹的表演在乐菱眼里完全变了模样,怎么看,怎么是一副饱受欺凌的可怜模样了,越想越生气,她不禁大喝一声:“住手!”
锣鼓声渐渐停了下来,周围的目光齐刷刷聚到她身上。
敲锣的少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干什么?”那耍猴的汉子也直起身子,竟是那般高,叫她非得仰望才行,心里打鼓,却还是义愤填膺地指了抓耳挠腮的猴子们:“不许你们欺负他们。”
“欺负他们?”少女抱了臂,横眉怒目:“我们怎么欺负他们了?”
“他们说这猴儿乖巧,是你们私下责打之故……”
“谁说的?又是那只眼睛瞧见的?出来呀!”
她眼睛所到之处,围观之人纷纷四散,那高大汉子急忙拦住她:“阿殷,你莫着急。”又向乐菱柔声解释道:“姑娘,你怕是误会了,旁人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却是宝贝似的待他们呢,绝舍不得责打的。”
乐菱见他和善,不像坏人,但也不肯轻易相信他的话,便狐疑地观察那两只猴儿,看他们是否有伤。木殷瞧出她的意思,怒不可遏,干脆唿哨一声,让那两只猴子坐上了她的肩头。
“这样可看清楚了吧!”
乐菱本也是道旁风闻,一时冲动,很有些底气不足,如今看这两只猴子毛顺发亮,叽叽喳喳,欢快无比,显然是与主人十分亲近的,登时便说不出话来。
木殷抱着臂,仍是怒气冲冲:“怎么不说了?”
“我……”乐菱暗暗委屈,好心坏事,不得不低了头:“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完了?”木殷凤目一扫:“你瞧如今还有多少人在看?”
的确,这么一闹,唯恐被殃及的围观之人皆已散了,她招揽这些人气好不容易,还没来得及讨钱呢就被搅合了,便打定主意要从这个罪魁祸首身上讨回些损失来。谁知这小姑娘思索片刻,竟递出那串没咬过的糖葫芦来,“这个赔你。”
她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木殷愣了愣,片刻,不由地笑起来。
“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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