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尔一手撑着台子的边缘,低头擦着眼泪。或者那也不叫撑,她握着拳头抵着陶瓷台面,双手湿淋淋的,不住地发着抖。
法布利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淡淡然开了口:“好了没?好了下来吃早餐。”
他比往常都要友善和耐心,艾莉尔却是爆发一般,她转过身,咬着牙,眼睛里有种直白的狠意。在她二十来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愤怒到这种程度,她的脑子已经无法分辨情况了,那种烧得晕乎乎的感觉盖过了一切理智。她拿起手边的牙杯泼了过去,动作干脆利落。
法布利只是闭了下眼,他对这种状况应该很有经验,毕竟王国的议院更像是动物园。他非常冷静地抬眼看她,眼神戒备而克制。事情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快,可虽然如此,还是有一些影响不经意间被触发了。
水液顺着领口滑了下去,冰凉的触感与周围温暖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那种凉意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它一点点往下扩散,沾在肚子上,浸湿了衣服,随着一呼一吸不断触碰皮肤,怎么也挥之不去。
如果说刚刚艾莉尔还算平静,以致法布利没有察觉出她的心思,现在发泄过后,她却是一副崩溃的模样。她扔掉了杯子,浑身打着颤,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法布利开口,声音冷淡傲慢:“我希望你在做事情前至少想一下后果。”
艾莉尔:“……”
好吧,他说的对。这种程度的报复于事情而言毫无帮助,她只会因此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但艾莉尔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她是不够理智,但那又如何,她要是真的想明白了,那她就得一辈子忍受这种生活,她也许能过得顺利一些,可那些压抑的悲愤却是得不到缓和。
见她稍微平复了些,法布利便转过了身:“抓紧时间,你得把钥匙还给奥利维。”
餐桌上静得可怕,艾莉尔迅速吃完了早餐,换了衣服就离开了那所房子。这是新年第一天,街道上冷冷清清,大屏幕上放着首相的演讲,那两撇小胡子一颤一颤的,不断向人民诉说着防患于未然的思想。
另一边,法布利生了一天的闷气,他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忍着。他打开水龙头洗盘子,觉得心烦意乱,但也无可奈何。他就应该把艾莉尔这样那样,最好再关起来锁上门,让她充分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法布利觉得女人不可靠。这些感性的生物易于受到伤害,她们美丽聪明,但这些特质甚至称不上是优势,她们会被利用,被玩弄,榨干了青春后终被抛弃。你无法想象那美好的胸脯下是一颗怎样消沉的心。
当然,他在这么想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的完全是艾莉尔的样子。议政厅有几位女高官,但他潜意识里并不把她们当作女性看待。那些人剪着短发,一张脸严肃刻板,满脸戾气,对首相言听计从,对下属刻薄尖锐,完全就是文官里的秘密警察,官僚架子令人厌恶。
他觉得情人果然还是要找漂亮的、有经验的。那些美貌的姑娘早就清楚容颜带来的利益,她们会顺从,会忍让,会察言观色,她们清楚自身的定位,并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这才是一位合格的情人应该做的。
艾莉尔无疑很不称职,她还没习惯这种生活,还在心理层面上挣扎着。法布利不觉得自己有教导她的义务,他确实生气,想着如果不是因为奥利维,不是因为那把钥匙,他大概早就给她一点教训尝尝了。
他会用残忍的方式,打破她所有支撑价值观的lún_lǐ道德。他很愿意看到一个匍匐在地上,不断哀求他的、破碎不堪的小姑娘。
还是那栋公寓楼,艾莉尔有些恍惚,她昨晚刚来过这里,这才过去了一个晚上,事情却变得复杂了起来。她按了门铃,可惜没有得到答复,她于是自己开了门。出乎意料,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冷风。走廊里开着暖气,屋里反而冷冷清清。
她换了鞋进去,客厅的两扇拱形窗开着,淡色的窗帘被风吹了起来,下摆够着架子上的花瓶,那花瓶已经摇摇欲坠了。艾莉尔连忙过去扶住了瓶子,转头时看见奥利维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睡得迷迷糊糊。
她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最后,又是一阵风进来,冬季的空气凉得有些刺激,奥利维打了个喷嚏,堪堪睁开了眼睛。
艾莉尔早已把钥匙放在了桌上,她问道:“怎么在这里睡?”
奥利维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下她,略显含糊地说:“起来吐了几次。”
艾莉尔去厨房倒水,看见一旁有切了一半的柠檬,就顺手加了进去。她把杯子给他,奥利维喝了口,又按着额头,咕咕哝哝说了句:“感觉好丢脸。”
艾莉尔终于笑了,她倒也没安慰他,这种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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