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波,清丽隽秀的脸上犹带几分稚气,却也能看出几分将来大好的颜色。
他恍恍惚惚地想,原来不是自己太过脆弱,而是这份疼痛是我在意的人加诸于我。
——想明白的一瞬间,只觉万千红尘大世界一瞬远去,身前身后万千艰难险阻风雨坎坷,都不及他掌心一抹爱娇的轻粉薄红。他想给青歌把这朵掉下来的花重新别回鬓边,青歌却已经转身跑远,他只好珍而重之地把这朵绢花藏进衣襟,一同藏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年少懵懂。
相伴十年一朝叛离,他不为背叛而后悔,却觉得在一起过的那些时光太短太仓促,从此陌路两立再也听不到她的只字片语。
你爱我么,你想我么。你生气了吧,你还好吗?
然而青歌冷静到几乎冷酷的态度绝了他所有的绮念。她毫不犹豫当着所有人的面撕毁婚约的时候,他藏身墙角里意图听到青歌的真心话的时候,这位年少高位的、威严与冷肃并存的少君侯,以言语为利刃将他的心生生又剖开了一次。
艳阳明媚,彩蝶纷飞,他怀抱着自己的手臂瑟瑟发抖,不禁恍惚想起那一年的初春,分花拂柳而来的十二岁的青歌头上簪着的桃花。那是真的暖,那是真的好看。
——不应该啊,不可能啊,他近乎自暴自弃地想,十年来就算养一条狗也能养出感情呢,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可是你哪怕好歹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舍呢。
青歌在踏进教室的一瞬间,毫不夸张地说,教室里的众人一瞬间有种想后退的感觉。那是何等明艳而摄人的容光,是宛如斯佩德千瓣玫瑰般绮丽的颜色。红发高挽在头顶,零零星星的祖母绿点缀其间,发梢微卷披拂肩上,长长的睫毛下掩映了波光潋滟的眼。黑色的袍子上有秘银绣制的藤蔓纹样,通身再无其他首饰,唯有颈上一颗水纹祖母绿别针为装饰。鸽蛋大小的宝石服帖地呆在喉咙的位置,周遭一圈细密的碎钻,在阳光直射下令人一瞬间睁不开眼。低调奢华,妍丽端方。
华色抱着书站在门边抿着嘴很开心地笑起来,却没有半个人注意到她到底在笑什么。
第6章
“你们是不是以为布置法阵很简单哪。”法阵课教师林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须发皆白仍然精神矍铄,站在讲台上对下面的学生们训话:“没错,的确很简单。”台下大部分学生好歹也是做过功课的一等金星班天之骄子,或多或少地做过些功课,明白这位老师所言非缪,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话锋一转:“可是如果你想做一名合格的法师与剑士,那么你必须知道,法阵是活的,人也是活的。一味将成品进行死板硬套在日后的实战中绝对讨不了好,而过分的花里胡哨的改造也会让一个优质法阵变得不堪一击。”
“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布一个最基本的‘局’,这是制造法阵的根本,一个法阵便是由无数个千变万化、各具玄妙的‘局’环环相扣而成。”‘局’从目的上来说只分为两种,生局死局,而从作用上来说则分为如下几种,治愈,进攻,防守,聚气,创造,操控。一个治愈法阵里可能兼备进攻与防守,而创造与操控也不是完全没有出现的可能,关键在于运用,分清主次,相辅相成。”林顿教授从桌子底下拿出个棋盘,向着翘首以待的学生们眨了眨眼:“现在,我们去外面。”
“这个棋盘就是你们这节课所要布局的主体。在‘人之纪’到来之前,法师们通常选择多种不同的物质为每一个局做出花样繁多的主体。也就是说在过去,一个法阵在没有被完全破坏所有的‘局’的主体之前是不会停止运转的。当然我们现在对它们进行了小小的改造,只对法阵的中心局做出主体,这样大大减少了布局所用的时间,然而也提高了法阵被破坏的可能。”
“世间万物均可成局。两人一组,法师布局剑士破解。局的弱点就在于注入魔力的那个‘眼’,请各位善用这一点。”
第一组上前实习的搭档是一位水属性的法师和一级剑士。青蓝色的水纹柔软地波动开来覆盖了整个黑曜石棋盘,虽然稍显稚/嫩但仍能看出来是个治愈局。剑士苦恼地看了半天无从下手,柔顺而毫无恶意的局是最难解开的,最后在林顿教授的指引下找到了生命气息比别的地方都浓郁的一个节点,锋利无匹的大剑夹杂着风声迎头劈下,黑曜石棋盘裂成两半,局破。
而后凄惨开裂的棋盘又自动拼合起来毫无痕迹,迎来了第二组搭档。这一组搭档显然比上一组幸运的多也聪明的多,金色的光芒从掌心绽开,在空中变成亮闪闪的金粉铺满了棋盘,聚气局。棋盘上开始涌/出大把的黄金与宝石,玛瑙珊瑚猫眼珍珠四下滚落却始终滚不出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剑士丝毫未被所惑,剑尖直接捅入黄金涌现的那个节点,却不见有丝毫破局的迹象。
“我在聚气局中布了防守局,这已经算是一个简单的法阵了。”金属性的法师略带骄傲地为搭档解释:“防守局才是中心局。”
“原来如此。”剑士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抡起长剑把整个棋盘劈了一遍,棋盘丝毫无损。随即在短暂的休息后,剑尖在刚刚感受到了阻力最大的地方轻轻一挑,局破:“虽然这样是最蠢的方法,可是我好歹解开了。”
而后的搭档们施展浑身解数开始了布局与破解,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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