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馨茶俯身捧起一束新鲜的玫瑰,用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值班的同事从门缝里探进头来说:“周部长,九点半到梁总办公室开会。”
周馨茶点点头:“知道了。”
今天早上,梁莯已经跟她说了,是陈部长接手的策划案出了点问题,要求找她一起研究一下。梁莯猜,陈部长一定是想把那个推行不下去的案子退还给市场部,因为那个案子操作起来比预计困难多了,但是陈部长肯定不会直接这么说,而是要求提高前期投入额度什么的。
从十楼坐着电梯到了十八楼,周馨茶心里仍然将信将疑,直到迎面碰见了陈部长站在总裁办公室外面愁眉不展。
周馨茶走上前,问:“陈哥,你怎么不进去呀?”
陈部长说:“馨茶,你能来太好了,梁总在里面等着,咱们快进去吧。”
周馨茶说:“可是,怎么只有您自己呀?”
陈部长煞有介事地说:“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不好,就咱们仨知道就行了,走走,进去再说。”
周馨茶发现果然事有蹊跷,迷惑地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梁莯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后面:“你们都来了,坐吧。”
陈部长把一本案宗恭恭敬敬地呈到他的办公桌上,低着头,垂着手,说:“梁总,我对不住您,这个案子,让我搞砸了。”
梁莯看看周馨茶,眼神里带有一丝嘲笑,意思好像是在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叫你还不相信我。
梁莯拿起卷宗看看:“这是今年的业绩吗?”
“是的。”陈部长回答道。
梁莯说:“还不错嘛,比想象中强多了,你想要怎么着?”
陈部长惊异地说:“营业额只有预计的百分之二十,梁总您居然说还不错?!”
梁莯笑了笑:“百分之二十怎么了,不是还没赔本吗?”
陈部长好像忽然之间明白他的意思了,其实故意装样子:“您意思是说这个项目只要不赔本就行?”
“当然不是。”梁莯严厉地说:“周部长,你最初预计的这个营业额也太不靠谱了吧,现在为什么只有百分之二十,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周馨茶听到这样的质问忽然觉得有点紧张,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虽然看着梁莯的感觉和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做得太认真了,只要他稍微一皱眉头,仿佛两个人的关系立刻就从床上拉到办公室里,丝毫也不讲情面。
她有些胆怵地走过来,翻了翻他面前的案宗,说:“是这样,梁总,这个营业额是将五年计划的总营业额加起来然后平均下来算的。”
梁莯看着她:“解释完了?”
周馨茶点点头:“嗯。”
梁莯说:“周部长,这我可就要说说你了,平均营业额不是最后才能算出来的吗,怎么第一年就给我们画一张大饼放在这儿?你把陈部长当外行吗?他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你这个策划案是怎么写的,睡着了吧!”
周馨茶知道他是在批评陈部长,连这么简单的策划案都看不懂,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其实这个案子主要是没什么油水可捞,又操心又受累又担风险,陈部长不知怎么的当时头脑一热乎,自己给自己揽了一摊烂活儿,主要是当时开会研究时说的巨额前期投入让他眼馋,现在资金投入根本不足预定的五分之一,他的动力就没有了。公司里到处都充斥着这样的人,像这样的烂尾项目也就比比皆是,没什么可惋惜的,因为实在太多太多,根本惋惜不过来。
陈部长接过梁莯的话锋,说:“梁总,您别埋怨馨茶,其实对于这个案子,我也有我的理解。”
“你说说看。”
陈部长说:“因为公司对这个项目的前期投入根本不足当初预定的五分之一,所以现在的收益额只有预计的百分之二十,这是成正比的啊,我也看过馨茶后面的每年营业额预计统计表,是逐年梯度增加的,很科学,收益额增加势必取决于投入额的多少,不投入哪有回报呢,您说是吧?”
梁莯用力地攥了攥五指,心里非常不爽,这个老狐狸怎么不提收益额只有投入额的百分之一这一茬呢!如果公司对一个项目每年都投入一千万,年终只拿回十万的话,那还不如去存银行吃利息来得划算!
周馨茶看出他的脖子有点粗,在刻意压抑着火气。
过了一会儿,梁莯镇定了一下,说:“那你的意思是第二年我们还要再投一千万?”
陈部长说:“梁总,这个项目只有用这个办法救了,除了往里投钱,真的无力回天,今天馨茶也在这里,不信您可以问问她,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做良心帐嘛。”
梁莯心里想,狗东西,挺好的项目让你拿过去搞成现在这个德性,如今还好意思跟我伸手要钱,你吃进去的早晚得给我吐出来!
陈部长明明知道周馨茶就要和梁总结婚了,根本没时间接手这个项目,只能扔到马部长那里,马部长是个饭桶,如果公司不增加投入的话,第二年的收益额肯定连百分之十都拿不回来,这样陈部长在公司里的威望还是最高的。
而在梁莯的眼里这些人全都是饭桶,是那种永远也填不满的最没良心的饭桶。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就像一片田里的谷粒多得数不过来,农夫哪能说一颗谷粒也不舍弃,只好放个稻草人在哪里充充样子,任凭坐享其成的小鸟们啄去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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