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她漆黑的眼睛,卓别林早期的喜剧电影没有声音,而她就坐在这样沉默里,露着苍白的手臂和腿,穿着黑色蕾丝的裙子,黑色蕾丝的鞋子,神情平静,却满脸水痕。
那幅画面就像黑白电影,不算华丽盛大,却深深印刻在他脑海。
八年来,再没有忘记。
……
眼前的色彩消退了,他望着李文森,又仿佛看见这个女孩坐在八年前那场黑白默片里,沉默、孤独,没有明天。
……
曹云山安静下来,不再吵闹,半晌,忽然笑了笑。
“我当然知道你相信我,但你弄错了一件事哦。”
他眨眨眼,很可爱地说:
“我上次就想提醒你了,星期一到星期五我是k……我研一时和你说过,你忘了吗。”
“记得。“
李文森垂眸:
“可你本科时说,周一到周五你是jack,周六和周日才是rk。”
“我和他商量了一下嘛,换了时间,这样才公平。”
他又在她面前蹲下。
这个男孩人现在也摆脱了大学时那段窘迫的时光,是个小有积蓄的人,穿着两万一双的ezy的卡其色球鞋,身着纪梵希七千一件的白色街头t恤,正是g家绘耶稣受难像的经典款式。
就像美国洒满阳光的海岸线上,随处可见的温暖大男孩。
“今天周五哦。”
而这个大男孩此刻正微笑着,在满室清透的日光中,开玩笑般轻声说:
“所以我不是jack,我是rk哦。”
……
这种感觉又来了。
她大一虽然学历史,但因自己的心理疾病也涉猎了不少相关书籍,也认识好几个心理学系颇有名气的学生前辈,大家吃饭间谈论的都是脑区残疾抑郁自杀精神分裂之类的问题,拿人格打趣更是极普遍的事。
就好比她,在和乔伊谈到有分歧的问题时,也会扔下一句:
“我不想和你谈,让我的第二人格和你谈。”
又或者:
“我不想和你逛书店,你可以和你的第二人格手牵手一起逛书店。”
这种说话风格一直延续到她真正开始学心理学的时候。
因此,在最初的最初。
她对从不曾怀疑曹云山关于“jack”和“rk”的玩笑……大家不都这么自嘲么?课业的压力如此的巨大,不变着形式打趣,说不定就要自我封闭。
而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笑话里的问题,是在曹云山开始着手写哈佛历史上最无聊历史小说——《北方的鳏夫》时。
她问曹云山,克里斯托弗的胡子还好吗。
而曹云山反问她,克里斯托弗是谁。
……
没错,书本的作者,忘记了书里的主角。
而这不是谎言。
因为那一天,正是周日,礼拜的时间。
……
“好吧。”
李文森抬起头,已经收起了眼底复杂的思绪,跟着微笑起来:
“早上好,rk。”
“也算不上好久不见。”
曹云山半蹲在她面前——不像乔伊每次蹲下捡笔都优雅得像在和铅笔求婚,曹云山的蹲才是真的蹲。
不仅蹲,还要用手捧着脸,看上去就像一朵正在盛开的鲜花。
——而鲜花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吧台里忙碌的伽俐雷,小声说:
“不过你刚才说的那句‘预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和乔伊可能会解除婚约?”
他思索了一会儿,难以置信地说:
“难道是他太清高了以至于你们没有性.生活?”
李文森:“……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
“我靠,你们居然真的有!”
一丝看不清的神色飞快地闪过他的眼底。
但曹云山立刻“唰”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手指发抖,把一切看不清、看不见,也不能看见的东西,都掩在了夸张的动作之下:
“你这个叛徒!”
李文森:“f?”
“解码小黄片居然不带着我!”
李文森:“……”
这个控诉画面太重口她简直不敢想……
然而,没等她把这个重口的画面接着想下去,玄关的老木门,终于“吱”地一声被推开。
乔伊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一簇簇的山茶花前。
身后还跟着一位戴礼帽拿手杖七月份还戴手套的极威严极优雅的……
老年y爱好者?
“我来介绍一下。”
乔伊脸上的表情就像吃完了冰箱里所有的隔夜菜:
“这位是上个世纪曾与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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