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
“嗯?”
“你最近变了。”
杜若的步伐节奏依旧,但是略显低沉的声音有些让林雨希琢磨不透她的态度:“怎么这么问?”
林雨希毕竟不怕杜若,她直接说:“我听到一些传言,内容……有些不太善意。”
杜若笑了笑,林雨希这说的已经算含蓄了,自从他的改制的方案提上去之后,虽然杜若也没有想过能保密多久,但还是以她预料之外的速度传播开了,本来就没有被杜若纳入自己派系的人自然惶惶,开始四处活动,然后被杜若强力弹压,手段之狠一时引人侧目。
“非常之时,只能用非常手段,”林雨希并没有看到杜若说话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毒,杜若继续说,“你不是不知道国企里面的这些蛀虫有多么难缠,我既不能让企业改制后还背上他们这种包袱,也不能坐视他们在这种关键时刻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林雨希默然,在杜若还是她领导的时候,她就感觉的出来杜若对于不符合她要求的人缺少耐心,当年为了en她们两个还正面起过冲突。只是,杜若还是变了,那时候的她会适当让步,但是现在……
林雨希心下微凉,却还是忍不住关心杜若:“我相信你,但是,你多小心。”
叶茗把那些传言有意无意的说给林雨希听的时候,林雨希还替杜若辩解了几句,但是陆颖当时就直接指责林雨希护短,见不得别人说杜若坏话,甚至顾不得边上捂着嘴笑的叶茗,陆颖皱着眉头盯着林雨希,看的她都有些不自在。
“你是不是还对杜若旧情未了啊?”
一句话说的林雨希脸上青白交替。
外面的杂音虽多,但是并没有影响到杜若的计划,这其实也是为什么杜若敢下狠手快刀斩乱麻的原因,只要上层继续支持她,这些杂音只会沦为蚍蜉撼树,没有任何意义。
又一次深化方案后,杜若接到通知,高层组织了专家审查这次的改制方案。杜若斟酌了一些,还是又去走访了一些熟识的高层学者,进入专家审查,就是终极大考,通过了,就算结束了,杜若一点都不敢大意。虽然套问不出审查名单,但是多方走访拜托之后,杜若心里面底气也还算足。
但是一进入会场,杜若看到手上的那份专家名单,忍不住暗暗叫苦。名单上有一位退休老领导。杜若倒不是看不起退休领导,可是这种老红军出身的前辈,跟他们讨论先进管理和金融理念几乎就是鸡同鸭讲。杜若连忙找了一位相熟的专家耳语了几句,那位教授笑着安慰杜若,九人的专家组呢,一个人的意见没问题的。
果然,会议进入专家讨论之后不久,那位老领导就开始制造障碍,上来第一个问题就是质问杜若把国企股份卖给外资跟卖国有什么区别。
这个帽子扣得太大,会场上一时鸦雀无声。
还是主持会议的部长朗声笑着缓和了一下气氛:“老首长是提醒我们不要犯错误,虽然十六大已经明确提出来要‘走出去,引进来’,但是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不要因为大意让国家受到损失。”
部长的话既没有明确反驳老首长,但是也引用了十六大的指导思想,显然也是在表达对杜若的支持。
有了部长的话,会场上的气氛才又活跃了起来。但是老首长的鹰隼眼只是紧盯着杜若看,看的杜若都有些发毛,不得不借故躲开了他的注视。
部长大方的挥了挥手:“下一位专家的意见呢?”
“魏部长,”老首长果断的插话进来,准备发言的专家一时没敢讲话,只听着老首长用低沉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继续说,“杜衡当年就借着改制,搞垮了我们部里最引以为傲的企业,现在,你是打算让他们杜家,故技重施一次吗?”
……
……
“老首长,说笑呢?”部长终于接话。
“我说笑?在座的各位有谁不知道当年那个大国企改革的痛?几万人下岗,几十亿资产的流失,我们国家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经济决策失误,多少年的努力付诸了东流。”说到这里,老首长的声音已经出现了起伏,他缓和了一下,才继续说,“当年为了稳定,总理不得不在常委会上定论这是发展道路上的不成熟。考虑到杜衡毕竟是老革命,虽然有错,不能一次抹杀。但是现在,你就打算让悲剧在她女儿手里再重演一次吗?”
说到这里,老首长似乎是故意给在座的各位一点消化的时间,当年那个巨无霸国企的倒塌,确实是一个悲剧的案例,多少人为此做过反省总结,可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真正力排众议让悲剧无可挽回的那位中央领导,就是现在这位主持改革者的父亲,这是多么让人联想的关系……
老首长盯着一直端坐不动的杜若,阴郁的眼神似乎想从眼前这位小字辈身上看到当年蛮横的杜衡,老首长自认一生为国为民,可是当年没能拦住杜衡结果坐视那场悲剧发生几乎是他一生的痛,他缓缓开口,继续说到:“杜若,你知道么,当年你父亲的改革方案,第一步,也是从割离原有职工开始的。”
所有的眼光都指向了杜若,杜若的嘴蠕动了一下却没急着说话,她坐直了身板,眼睛没有丝毫闪躲的看向老首长,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我父亲,在座的各位,也不是当年的苏联专家。”
眼看会议的走向已经失控,部长抓紧叫了停,他虽然本意上还算欣赏杜若,可是,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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