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侍女立即奉上一碗冒著热气,黑漆漆的药味浓郁,闻起来就奇苦无比的汤药。
她有趣的瞧了眼动作迅速的侍女,接了碗,很是犹豫的看了看碗里的漆黑体,”喝了有什麽奖励麽?”她很怕苦的。
他在那边看著她,深邃的眼里闪过丝很淡的笑,”甜品和点心就在桌子上。”
她皱了皱鼻子,扫向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点心,虽然看起来都很甜很好吃的样子,可还是很不甘不愿的将药喝了,再去安慰自己苦得发麻的舌头。
”跟我说说你在荒漠之国的事。”他接过秋毫递上的酒,喝了一口,淡淡道。
心里为他的不容拒绝的霸道口吻做了个鬼脸,她捧著暖暖的甜酒,笑嘻嘻的转了转黄金的凤眼,”我爹是荒漠之国的人,我娘是帝之国的人,他们相遇,生下了我。”故意对他的拧眉视而不见,”平日里我比较喜爱游手好闲,直至六年前,才接任了专使一职,负责向其他国家销售矿物。”
他半合眼帘,”六年前麽?”放轻的声调依旧压迫感十足。 她笑著瞧著他思索的样子,眉头不自觉的就锁起来了,挤出个好明显的”川”字哪。”是呀,六年前那场大病据说是我太过悠闲的报应,算命的说不好好锻炼一下身体,是会继续坏下去的。” 他倏忽掀眼看向她,略微惊讶的问道:”你不会卜卦?”
她比他还惊讶,”你怎麽知道我会卜卦?”这可是秘密,荒漠之国内无人知晓,就连她去世的爹娘都不知道。
他眯了眯眼,不答反问:”对你自己的卦像,你怎麽说?” 她挠了挠下巴,其实对於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不悦。”生平安逸没波折,无非就是六年前有场劫难,过了就可以继续颓废一辈子,过不了就嗝屁。”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一般来说,时间和事件发生的前後,卦象有变动麽?其中的变动你算得出来麽?”
她笑著向上看看,他提的问题还真稀罕,一般没人会问这种问题的吧?”在事情没发生前,格局走势是不会变的,可一旦事情发生了变了,命盘自然会跟著变化。”笑眯眯的喝著甜甜的甜酒,她歪著脑袋看著他的等待,”我算不出变动之前的事,只能占卜未来。”真稀奇,别告诉她,是因为”天殊”会卜卦,所以他也猜到她会吧?
他闭了闭眼,”意思是,你可以算出你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却无法判断六年前,你劫难之前卦象该有的局势,也无法得知劫难之前的回忆是真是假。”
”正解。”她笑,托住下巴,”可我脑子里的记忆告诉我,六年前的我和你的‘天殊没有任何关系,六年後的今天,当然也不可能有关联啦。”他的执著她知道为什麽,可还是很想找花瓶敲他的头,让他别再钻牛角尖了。 他微微恼火了,”你就是天殊。” 她安静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浅笑著放下杯子,起身,走到他身前,低头看他。
”你想要什麽呢?你想要天殊回来对不对?可天殊已经消失了,就算我真的曾经是‘她,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却是国色,你还想要什麽呢?”她轻声细道,嫣红的薄唇弯著笑的弧度,可凤眼里却是满满的认真,她摊手比住自己的口,”我,是国色,不是天殊。” 他仰头看著她,无言,深邃的黑眸里闪过深深的渴望和痛苦。
他想要天殊回来,他想要那个一起共度了一辈子的天殊回来,想要那个知他若己的天殊回来,他想要那个一颦一笑都叫他心悸的天殊回来,想得要疯了。
全天下只有天殊知道他喜欢什麽,讨厌什麽,皱眉代表著什麽,抿唇代表著什麽,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天殊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有天殊敢不知死活的撩拨他,也只有天殊才敢赖在他身上撒娇。 他想要天殊回来,却不是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就算有著天殊面孔,就算格喜好和天殊一模一样,却是那麽的陌生。
在她的眼里,他什麽也不是,她完全的不认识他。 看见那双漆黑深沈的瞳眸瑟缩,她有些後悔自己的直言直语,咬了咬下唇,试探的伸出手,抚上他的面颊。
温暖和些微糙的感觉,很新奇,也叫她的心软了下来。”对不起。”她小声道。
他合上双眼,贪恋了她掌心的柔软好一会儿,才拨开了她的手,”你是对的。你不是我的天殊。”
她坚决的否认她不是天殊,他不在乎,他可以慢慢的挽回她的记忆,将她留住。可她的态度却不仅仅是否认,更是要斩断和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多一秒都不愿意。这样的她,叫他以什麽立场将她留在他身边? 她不愿意成为他的天殊,他只能让她走,再次的离开他的世界,哪怕这一回他是可以阻止的。
冷酷低沈的嗓音叫她忽然心里抽痛了一下。 下颌抽紧又松开,他重新睁开眼,冷漠代替了所有的神色,直起昂藏的身躯,他低下头对上她高仰的小脸,”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深深的再看她一眼,他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她站在原地,望著他挺拔的背影转出门,心中的疼痛缓缓扩散,落寞的味道悄然弥散心头,叫她不解的揪紧了衣襟。
”小姐,这边请。”侍女恭敬的指示去路,”小船在等著您。” 他对”天殊”的感情放得那样的重麽?重到一旦被否认,就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她怔然,心底深处的一直绷紧抗拒的那弦明显的松懈下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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