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着身,冷眼旁观。
这么戏剧化的一幕,其实从整个过程来看,是搞笑的。一幕关于苍老国王的爱情三流剧。除了演得真实一些,剧本对白都让人觉得幼稚得不得了。
老国王就像被我刺激过了头,从而开始变得不可理智,然后有了这么个戏剧lt;i;的结局。经过了不甘心不信任猜疑背叛,老男人在临死前,还是选择了所爱女人的儿子。
可我总觉得,其实有些种子,早就埋藏在了他的心里,只等着一个破土的瞬间。
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老糊涂他才停止改遗嘱的笔。
他对深爱的女孩的歉疚,如果不是深进了骨髓里,恐怕,他刚刚就不是那种反应了。他看到我变成的凯瑟琳,不是质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而是,几近忏悔而疯狂的想挽回。作为一个还有能力改遗嘱的老人,他老糊涂但不可能老糊涂到连凯瑟琳已死的信息都忘记,作为一个国王,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么多的漏洞,只会让他警醒,可是,他刚刚的反应……
我退到房间的最角落,盯着床上的人,真难得……原来还是个传说中的情种皇帝。
可惜了,本来还想问问他,我的力量放在哪里的。
…………………
医生折腾了一个晚上,吊回来老国王的一条命。
天已大亮,却没有太阳,乌云遮盖了整个天空,沉沉的,仿佛越压越低。
雾气弥漫在四周,久久没有散去,我看了看手中的怀表,跟随着出出进进的医生走出国王的寝lt;i;,在房间外跟埃德加打了个照面,我隐着身,正庆幸他不可能看见我的时候,他却惊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僵硬而又不自在的移开眼睛,假装不知道。
可惜装得太不像了,连手上的文件已经掉落都不知道。
我挺直了背从他身前走过,直接走出大门。
在门口又遇上爱德华,依然隐身,我从他身旁擦过去,他没看见我。
这样,问题就绝对不是出在我隐身的能力上。
回去琢磨了半天,无果,爱德华没回来,正打算去找托修列,侍女来说有人找。
我去了接待室,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等在那里,说是他的主人在拉曼德lt;i;外等着。
我本来不想理他们,想是哪些贵族消息灵通,开始来巴结了,但是架子大得很。
转身回房,被那名侍卫拦住,我正想发作,他递过来一个黑圆球,咖啡豆大小中间是凹进去的。
我瞟了一眼,说“这是什么东西?给我做什么?”脸上不动声色,但指尖传来的阵阵颤抖泄露了我此刻的震惊,那是魔界制药的一种最普遍的药草种子,生长在第二域的黑暗草原里,虽然极其普遍,但却只适合生长在那片区域,移栽到任何地方都存活不了,种子和长出来的草都可做药。
侍卫小心的观察着我的反应,然后没再说什么,走掉了,我让侍女装作不经意的出去打探来人是谁。
那人躲在马车里,并没有出来。
没过几分钟,爱德华回来了,我把这事告诉他,他说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埃德加的马车。
“我怀疑埃德加和亨利又联合在一起了。”我说。
爱德华柔着额角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那颗种子是亨利的,种子身上带有亨利的试探魔法。早上我隐身在国王寝lt;i;,谁都没发现,就埃德加发现了,我不认为是我的魔法出了问题。”我想了想又说,“这样看来,就像是埃德加在试探我的身份,可是,如果埃德加和亨利结盟了,亨利不可能不告诉他我的身份。”
“埃德加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么?”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实在没想通这怎么搞的。
爱德华沉思了一会,然后对旁边的托修列说,“我们得加快进程了。”
“什么意思?”我问?
这样的口气,好像他一早就知道了这事。
爱德华笑笑,“早就有准备,就等那一天了。”
我看看他,再看看托修列远去的身影,突然有些透不过气来的压抑住进心头。
窗外的枝头上零星的挂着几片枯叶,被风吹着,左右摇摆,天是暗沉沉的,照印进心里,说不出来的lt;i;影弥漫,“到现在,能说了么?”
那些所有的事情,那些瞒着我说是为我好,却像是在我心里扎钉子的事情,那些在我们之间划过一条条鸿沟的事情……
他并不看我,浅浅的笑着,浅到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
“以前的……”我止声,突然不想再问下去,“算了,先说说最近的事,那些流言出来以后,国王一直在收回你的权利,变样的打击你,你好像并不在乎?对于埃德加的攻击,你的反击也不强烈,为什么?那个王位,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他突然笑起来,比刚才的深了很多,勾起嘴角,弯了眼睛,睫毛又长又翘,漂亮得不得了。
漂亮得……甚至让我想一巴掌拍死他。
那么一双深蓝色的眼,犹如包含了整个大海般的深邃,太多的东西在里面,搅成了一个无底的洞。
空气凝固在我们之间,我勉强的裂了裂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听见他说,声音低沉而清冷,像深潭中的水,“让一个吸血鬼当国王,是不是太过讽刺了?我见不得阳光,连教堂都进不去,怎么加冕?”
其实这么久以来我还学会了一样东西,假装,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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