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奔泄。
她不能承受看到茵荷以这样瘦弱之躯承受这样的痛楚。
这么疼痛茵荷还这样隐忍。
她宁可看到茵荷疼了就哭出来,可是这个倔强的女孩无论如何就是不会流泪不会说一个苦字。
桑原不知道自己可以为她做些什么。她愿意为她做一切。
她想杀了那个让她受这样苦痛的男人。
她说不出话来。
茵荷一直轻轻地拍着桑原的肩,抚摸着桑原的发安慰她,看上去桑原反倒更像一个需要安慰的孩子。
茵荷一边轻抚着桑原的肩头一边故意打趣地说,“阿原你看,好像每次我们见面总是以我的糗事开始”,说到这里茵荷顿顿,好像在回忆,然后又接着说,“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就是我莫名其妙地流鼻血,惊慌失措,狼狈不堪;大学的时候意外重逢,结果脚踝扭伤差点把高跟鞋鞋跟拧断,现在又……”
桑原听茵荷这样说,慢慢停住了抽泣,抬起头来,望着茵荷,制止说,“茵荷,别再说了。”
茵荷笑笑,继续道,“奇怪,我这么爱面子的人,倒不怕在你面前出丑。”说完俏皮地对着桑原笑笑。
桑原擦擦眼泪,很认真地回答,“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在出丑。”
“说来奇怪,有你在,我觉得很安慰,也没有觉得有多狼狈,也许心里想着最好所有的糗事就让一个人看见就好。”
桑原一边听一边愣愣地望着茵荷,惘然发神。
许多年郁结累积的心事此刻忽然在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海啸般汹涌呼啸而来,撞击着她懵懂混沌的脑海忽然清醒。
她惊觉她是那么的爱她。
原来她一直爱着她,而且爱的只是她。
从14岁盛夏的那个下午,从她第一次看见流鼻血的她的那一刻开始。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凄惶无助的眼神、这样无措又极力掩藏的难堪,那一刻她忽然想要为这个女孩一力承当,希望自己能够替代她流血。
从那之后她曾经常常想要替代茵荷承担所有令她不悦、为难、痛苦的事,如果需要,她甚至愿意为她挡子弹。是,她曾经真的这样想。
可是,她始终没有这样的机会。
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包括这次。
在十年过后的今日,想要替她挡子弹的她直到今天依然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她流血受苦。
桑原再次心内剧痛。
2.
第二天桑原很早就起床,她在去菜市买菜之前先去了书店。
桑原仔细翻阅了流产手术后如何食疗的书籍。
她看得非常认真,而且还买下两本做“教材”。
之后桑原来到菜市场买了鲜鱼、母鸡、鸡蛋等等她从书上看到的可以给茵荷补身体的有营养的菜品。满载而归。
桑原迅速地确定,在这几天里,她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给茵荷进补,她一定要让她一点一点地胖起来。
她再也无法忍受茵荷“人比黄花瘦”。
刚一回到家中桑原就开始照本宣科地忙碌,她如此做足功课令茵荷惊讶无比。
“阿原,实在难以想象你还会做这些,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不是三日,是两年。”桑原回答。
“两年很长吗?我以为你是那种一辈子都不会进厨房不会烧菜做饭的女孩。”茵荷继续说。
桑原笑笑,没有说话。
她在心里回答,“我会的,我会为你做一切,只要你需要。”桑原第一次明白如果足够爱一个人,所有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茵荷在一旁要帮忙,被桑原坚决地“请”出了厨房。
她不允许茵荷碰一点冷水。
不允许茵荷吃一点冷东西。
不允许茵荷长时间地站着。
不允许。不允许。不允许。
她几乎不允许茵荷做任何事。所有的事。
“好好休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养。等到身体养好了才可以做事。”她对茵荷说。
桑原对茵荷的照料无微不至。
任何食物饮品她都会先尝了冷热才递到茵荷手中。
茵荷每一次上卫生间她都非常紧张,她坚持不允许茵荷自己放水冲马桶,她一定要看看茵荷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今天就不会流血。
茵荷的确没有再出血,桑原深深松一口气。
茵荷洗澡洗头发都被桑原强行分做两个环节,先洗发后冲凉。
洗发的时候茵荷坐着,桑原站在一旁用莲蓬头为她冲水帮着她。
沐浴时桑原总是把水温调到最佳让茵荷进去。
而整个过程她都一直在门外等候,时而催促。
她不让茵荷长时间地沐浴,“因为那非常消耗体力”。
茵荷冲凉出来桑原会让茵荷立刻坐下,然后马上用热吹风把茵荷湿漉漉的长发吹干。
桑原把茵荷的一日三餐按照最科学最营养的方式搭配。
她几乎想尽一切办法、变着方儿地让茵荷多吃点,再多吃一点。
她要看到茵荷一点点地胖起来。
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茵荷恢复以前的神采飞扬。
在这整个过程中,桑原一直没有问茵荷怀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敢。
茵荷也没有跟她提及这件事。
也许她不愿?
桑原不是没有好奇,然而相比八卦和猜测,茵荷的身体复原对她来说是第一重要也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令桑原欣慰的是,她无微不至的照料迅速见效。茵荷在第三天的时候已经与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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