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宸宁在混混噩噩中离开了书房,下意识地向着紫芯的寝房走着,痛心地回忆着那一晚她把自己给他时说的话───
「哥哥,纵使命运迫使我们不能一起,芯儿心中都会一直有哥哥,一直会念着你,爱着你。」
她那时已经打算要抛弃他,去嫁给子祺了!
什麽命运?谁在迫她?
为什麽她说爱他,却又不肯要他?
为什麽她打算离开他,却又把自己给了他?
蓝宸宁不明白,想不通,弄不懂!
芯儿心中,藏着什麽秘密,有着什麽打算?
从劝服父亲把芯儿收养回来的那天起,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她,最能知道她想法的人,也以为自己是她最信任,会把所有事跟他分享的人。
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对她,本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她对他的想法,也不知道她对自己未来的打算,更加不知道她为什麽要背叛他对她的爱,一直对他隐瞒着一切!
想着想着,他就来到紫芯的房前,却发现被二个婢女挡着了路。
“大公子。小姐早已睡下,庄主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小姐休息,大公子请回吧。”其中一个婢女夏露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对他说着。
被她们的出现愣了一下的蓝宸宁迅速回神,眸中闪过一道怒色,声音却是十分沈静地说着,“没关系,我只是想来看看她。芯儿回来後没醒过吗?她睡的可安稳不?”从她们的说话很清楚,是父亲下令要人守在芯儿房前的。
夏露守着本份地垂头回答,“小姐没醒过,她睡的很安静,体温也很正常。”
“嗯,好的。明早我会带罗大夫来帮小姐诊一下平安脉,那我先回去休息,你们好好看着芯儿。”清澈如金石击鸣的声音,谦谦温文地说着。蓝宸宁安静恬然地转身离开,没给她们看到他俊眸中的霾及嘴角挂着的冷笑。
一场父子,想不到他居然会把他那样地防着。
既然父亲的态度是摆明了不会帮他得到芯儿,那他只好另谋他法,迫他取消跟曹家的婚约。
第二天一早,蓝宸宁又去看过一下紫芯的院子,从她婢女口中知道她还没醒过来,但看她也没什麽异状地安静熟睡着,就放心离开去客院找上罗旭。
他跟罗旭大概说了一下紫芯发作的情况,只是隐瞒着中毒者的身份,看他有什麽想法。“旭兄,照你来看,我这朋友中的是什麽媚毒?”
罗旭是个鼻直口方,长相厚实的青年。他听完蓝宸宁的话之後,脸色腾地沈了下来,皱着一双浓黑的厚眉似喃喃自语又似在回答着他,“你说她发病时像毒发作,但经过一夜合欢却始终没法解毒,而且身上会传出一种媚异香,是吧?”
蓝宸宁点点头,“是的,而且那香味可迷惑人心智,令在她附近的男人都忍不住想跟她欢爱,甚至会失去理,忘却世俗廉耻,跟中了强烈春药一样地情欲勃发,急欲宣泄。但只要点下她的昏,却又可以暂时抑制着那媚毒的发作,而那异香也会渐渐消失。”
罗旭呐呐地念背了一串药名,然後又摇摇头,“照你说法,那女子发作时身体热烫情欲高涨,中的确似是毒,只是...要是因为药毒而产生异香的话,没道理会只有人醒过来时才会发出那种气味,听你说话,那异香似就是依附着那女子的身体而睡而活,随她神智清醒才散发出来的样子,很是特殊...所以我怀疑,她中的不是什麽毒,而有可能是被人植入了蛊毒,中的是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蓝宸宁心中骤升着一股冲天恼恨,是谁会对她下蛊那麽狠毒!抬眼望着罗旭,蓝宸宁脸带疑问似地问,“旭兄,要是给你亲自诊断一下患者,你可以确认出她中的是什麽蛊毒吗?”
罗旭愣了一下,然後又说,“如果可以对她面对面地切脉望色,当然对断症会大有帮忙。那名女子原来就在贵府上吗?那事不延迟,蓝公子你尽快带我去看一下她吧!”
看蓝宸宁表情凝滞地犹豫了一下,罗旭心下了然,“蓝公子是不是有什麽难言之忍?要是不方便的话,先不用去看诊,我尽量查找一下先师留下的典籍,找出可疑的蛊毒出来,到时再研究?”
蓝宸宁沈思了一下,决定为了芯儿还是开诚布公,跟他供着双手坦白说,“不是不方便,只是事关小妹名节,宸宁还望旭兄能够保守秘密,不要给府中任何人知晓,即使是家父,可以吗?”
罗旭想不到中毒女子身份竟然如此重要,难怪蓝宸宁神神秘秘的,不敢轻易说出她的身份。他即时歛起脸容,振振有辞地起着誓,“蓝公子你放心,医者有医德,是我先师一直最重视的;我罗旭在此发誓,绝不把蓝天山庄大小姐中毒的事露出半点风声给任何人知道,如有违此誓,罗旭必定不得好死!”
蓝宸宁放宽了绷着的脸容,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对罗旭感激地供手扣一下头,“谢谢旭兄成全。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舍妹,我昨天对她的婢女说过,今天是去帮她号平安脉,希望旭兄明白一会儿...”
罗旭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表示,“放心,我明白要怎样说的。其他的,我们回来再说。”
“谢谢旭兄!”蓝宸宁露出近来难得的笑容,这位朋友真的是没交错。
当二人来到紫芯的院落时,刚好蓝麒也来到打算看望一下她。蓝宸宁跟罗旭看到蓝麒,即时恭恭敬敬地跟他道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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