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小萝莉眨了眨眼睛。
夜幕初临,郭荣能依稀辨认出她的五官,是个十分标致的小丫头。若是平时,郭荣兴许会多看几眼。只是此刻,郭荣恨不得地下有个洞,能让自己钻进去躲躲。他搔头摸耳,躲躲闪闪,一时语塞。
“我是...”郭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萝莉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郭荣,眼睛微眯。在郭荣看来却是极度鄙视。
“我...我...我迷路了。”郭荣面红耳赤,心虚地回了一句。
远处隐约几声燕声莺语传来,郭荣心下道苦,正当他一时不知所措之时,手上突然一阵温暖滑腻传来,郭荣低头一看,却是那小丫头拿手来拉他,郭荣一愣神,身子不由自主被小丫头往一边带,那小丫头回头把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郭荣会意,不敢声张,乖乖跟着她躲到假山后面。
说是假山,其实就是一块大石头,勉强能挡住一个人。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两人紧挨着,挤在一块,由于空间狭小,难免耳鬓厮磨,那小丫鬟的秀发在郭荣脸上扫过,郭荣只觉心痒痒,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小丫鬟探出半个脑袋偷看,背对郭荣,浑然不觉身后有双眼睛紧盯着她。郭荣看着她脖子白皙的皮肤,闻着不知何处传来的幽香,痴痴入神。等小丫头回过头来,郭荣已经是二目垂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只有心肝儿蹦蹦跳跳不停,手上也微微出汗。
等那浓妆艳抹离去,再无一人过来,二人才舒了一口气。
“你跟我来。”小丫头不容置疑地叮嘱了一声,撒开手,走在前面。
郭荣微微失落,想问问她引他去哪,却不便发问,只好紧步跟上。
兜兜转转,走走停停。两人走到一处墙根,那里草丛茂密,小丫鬟扒开草丛,回头对郭荣示意,“前后两门均有人把守,你只能从这出去。”郭荣定睛一看,竟有一个狗洞,那狗洞大小刚好能容郭荣进出。郭荣苦笑不得,心道我郭荣堂堂男子汉岂能钻狗洞。郭荣方要回绝,那小丫头见他像根木头一般杵在那里,有些着急,拿手拉他,又指着洞口,推他后背,口上说道,“你快走罢,再不走该要被人发现了。”郭荣张口欲言,那小丫头手上愈发用力,犹小声说道,“区区小事,莫要谢我。你快走罢,被人发现,连我也要吃挂落。”郭荣满脸悲愤,半推半就,钻了进去。等人出了狗洞,低声轻语,里面哪里还有动静。
郭荣整理了一下服装,刚想抹一下额头虚汗,突然想起手上定是肮脏,不由好笑。这一咧嘴,却再难停不下,躲在假山后面一幕在他脑海浮现,郭荣不由嘴角轻扯,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草丛遮掩的狗洞,禁不住噗嗤一声。再走几步,再也忍不住,索性放肆大笑。
自那以后,郭荣总是盼着颉跌氏出门。等颉跌氏前脚一走,郭荣就后脚跟上。只是那颉跌氏却不知为何变得正经,不是谈买卖,就是访好友,让郭荣好不失望。回来的路上总要拐着弯在那江月楼路过,只是再也没有遇上那个小丫头。
七月底,颉跌氏押运最后一趟茶叶去往京洛。郭荣本也要跟去,颉跌氏也不回绝,只是笑话郭荣半大小子离不开娘。那郭荣一听,心下好不愤气,改口又找了个理由留下。颉跌氏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吩咐郭荣好好学习经商,莫要贪玩。
酷暑的檐下,蒸炉一般热,听着单调而枯燥的蝉叫,郭荣好不无聊。突然,一个人影挡住阳光,给他带来了一丝阴凉。郭荣抬头一看,愣住了。是她?她站在阳光里,散发着光辉,给郭荣巨大的视觉冲击。她进门向掌柜的询问茶叶价格,声音轻灵中带着倔强。是她!郭荣此刻十分肯定。呆呆地盯着她。她纤瘦的身材恁般娇弱,一路走来,脸颊已渗出细汗,有一滴已经在鬓角滑落,在颔下稍稍逗留,然后狠狠的往地上摔去。可能是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她疑惑地向郭荣这边扫了一眼,郭荣适时转开了视线。
谈妥了价格。几袋茶饼打包。掌柜的吩咐郭荣送去。郭荣应诺。依旧是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慢步向江月楼走去。千里茶坊距离江月楼不过几百步,郭荣正犹豫是否该搭讪,已经到了江月楼门前。那小丫头头也不回跨门而入,门房接过郭荣手中的茶叶,郭荣只得郁郁离去。
又过了几日,那丫头又来买茶叶。郭荣喜不自禁。原来那江月楼是个销金窝,人流如织,几斤的茶叶不过只能顶一日供应。平日里茶叶自有茶商供应,只是最近千里茶坊名气大,姑娘们也跟风想尝尝新鲜,所以老鸨打发小丫头来购买。这不,上回的茶叶一送到楼里,便被姑娘们这个半斤那个八两瓜分,只喝了几次便喝完了,也喝不尽兴,所以依旧打发小丫头来买。
一来二去,郭荣也和小丫头认识了。小丫头叫窅娘。郭荣也知道很多胡女叫窅娘。因为胡人双目深凹,故称窅。只是小丫头一脸英气,并无半点胡人血统,眼睛十分好看,但与窅倒无半分关系。郭荣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小丫头双目灵动明丽,楼里的花魁才给她取下这个名字,借的是“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的意境,星眸微转、似喜非喜,波光潋滟,似嗔非嗔,顾盼生辉,撩人心怀,让人每每看了,总要心下暗赞好一只妩媚撩人的小狐狸。
窅娘好似没发现郭荣就是当日那个误闯江月楼的小子。郭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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