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却偏偏又希望能留在他的身边默默陪着,何其的矛盾!
桩素此时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这样怯弱的一个人,正因为自己的怯弱,才会有如今的局面,无非可说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轻尘那冰凉的话,一瞬间,让她有过窒息的感觉。
塞华佗的确知道很多的事,身为掌权者,的确不该有妇人之仁。但为何决意动手的偏偏要是轻尘,偏偏要是这个人……
桩素不时地回头看,那片楼廊渐渐远去,那个白衣的身影终于也一点点地自她眼中散去。
屋中。不知为何,轻尘在这个哑女被带走时,觉得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竟然叫他莫名不忍。虽然这抹视线中更多的或许是悲伤,他并不知这种悲伤自何而来,险些就要将那些门丁唤住,然最后还是理智叫他没有过多的举动。
“李九,叫人看着她一些。”轻尘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压下隐隐泛起的眩晕感。
李九留意到他的神色,心下隐约不安,然而却只能一咬牙,恭敬道:“诺。”
笙箫谷中没有人敢传医师被关入囚室的事情,表面上一时也是风平浪静。
桩素蜷在角落,恍惚间也不隐约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度过几日了。她有些担心外边的情形,然而这里潮湿阴寒,几天呆下,她隐约有几分昏昏沉沉的感觉。桩素知道自己体上的热度略不寻常,该是有发烧。
现在回想,在笙箫谷住了那么多年,她竟然一直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叫“囚室”的地方。周围空空旷旷,隐约只有不知何处流出的水声,衬在一片空灵间,反而更显冰凉了。
轻轻抿了下干涸微裂的嘴唇,桩素稍稍动了动,换了个相对舒适点的姿势。
雪医山庄如何,到底有没有被袭击;轻尘如何,没了她的药,流苏送来的那些毒香可有又损害到他的身体……而她,又是如何,这样尴尬的身份尴尬的处境,她到底该不该告诉她自己其实是他的素素,该不该告诉他,她并没有死……
桩素此时对自己的懦弱恨得几欲自残。
外界一片寂静,忽然间有了轻微的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桩素被惊扰下抬头,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间识出了那个人的面容。桩素的眼瞳略略舒张,诧异轻尘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
打开了门,外边的风便徐徐地吹入了,很冷。
轻尘几步走到桩素面前,浓烈的酒味,然而神色却是清明的,并没有醉。他看了看周围的布置,最后视线淡淡落在了桩素身上,道:“我给后最后一次机会。”
他将手上的东西掷到桩素面前,一面丢过的是纸笔,另一面,则是一个焚香用的香盒,翻开时,依稀露出里面细碎斑驳的残骸,还有着微微香的余味。
轻尘沉沉地几声咳嗽,渐渐平息了,才声色低缓地问:“你说吧,这个香盒里参进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消解那些毒香的香药,那些毒香是沉简安排的……这样的话叫桩素如何开口,她闻言,只能咬唇不语。
轻尘见他这样神态,到她近旁俯首靠近,鼻息吐落在她的面上,笑意间却是漠然:“你如果不说……我随时可以杀了你。”话落的时候他唇角落了一抹笑,参杂着浅浅的酒味,格外的魅惑。
桩素感到头痛欲裂,被这样咫尺地看着,下意识地用手去护自己的面具,生怕被识穿。
轻尘的眼微微一眯,狭长的桃眸间透几分深长的意味:“你很怕叫人看到你的模样吗?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说着,他伸手就欲去摘她的面具。
桩素一惊下霍然往旁边逃去,轻尘的手落了空,返身见她格外紧张的模样,眼里有什么深邃的光一闪而过:“难道,会是我认识的人吗?”
话语幽幽地浮在空中,桩素的心跳霍然一顿,感觉到他的视线如一只手将她牢牢抓住,下意识地,她唯一的举动就是夺门而逃。大开的门,此时毫无人把手,她步下如飞,强压下面前隐约恍惚的景象,头痛思绕着她的思绪,几日来的不适笼上的时候,她觉得有晕眩的感觉席卷上了她的周身。
桩素的步下有些虚浮,然而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跑去。
她还毫无准备,依旧在矛盾着是否要坦白自己身份的她,此时的恍惚只能让她这样地飞奔着。怪只怪一切太过突然,猝不及防之下,弄得她措手不及……
轻尘遥遥地看着那个背影渐渐奔去,手中提着的酒壶散散地举起有饮了一口,浅浅一笑间掷下,在酒撒地面的时候,步下一动,那个白衣如魅的身影顷刻间便尾随而上了。
桩素感到背后的风有些呼啸,面前的路唯一只剩了几个石块铺盖中央的小湖,强清了清自己的神智,稳住身子踏上了石块。起初的几下尚踩得较稳,然而忽然间脑中一下钻痛,桩素觉得面前略一黑,脚下忽然落了空。
“扑通”一阵,落水声在一片寂静之间显得格外突兀。桩素本会游泳,然而此时已然眩晕的感觉袭上了全身,她几分不知身在何处,只是下意识地在水中扑腾。
面上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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