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虚又和狼王缠斗了一会儿,只听见耳边接二连三的传来了凄惨的叫声,他毕竟年纪还小,不忍直视那血腥的场面,只好悄悄拿余光一瞥,这才发现那二十多个杂役几乎是人人带彩,一小半都已经倒地不起了。他不由又是一阵悲愤,手里的布剑便刺地更快更狠了,可饶是如此却也始终没有对狼王造成明显的创口,他心中便更加着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尖锐的啸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闻声大喜,俱都精神一振。
“援兵,是援兵来了!”
“是郑伦师兄,他一来我们就没事了。”
果然,来人正是千机峰主事弟子郑伦,他收到了顾冲虚的仙鹤符后便知道事态严重,连忙驾起飞剑便来支援了。这时狼王也听到了空中急速传来的剑鸣声,凭着它多年积累的经验和野兽警觉的本能,自然知道来人绝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于是它急促地叫了两声,群狼便放弃了进攻,毫不犹豫地掉头撤离了。
王樵长出了口气,忙不迭地将布袋里的小狼崽都放了出来,他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些稀有的妖兽幼崽能换多少珍贵的药材来供他浸浴淬体了,他经过了今天这事儿以后深怕狼群日后还会来找他报复,只希望这几只小狼崽子离他越远越好,毕竟谁也不希望这种凶狠凌厉的妖兽每天都盯着自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跳出来咬自己一口。
这时候郑伦也到了,他先是扫了一眼满地的残肢断腿和地上两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一股怒气徒然而生,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接着便祭出一道剑光直往尧山深处射去,片刻间便听到了几声凄厉的狼嚎声,显然是几只跑得稍慢的山狼已经被飞剑屠戮了。他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沾血的飞剑,一边指了指其中一位状态还算不错的杂役,让他赶紧去邻近的药王峰找主事弟子来救人,一边又看着顾冲虚道:“你来说,把事情从头到尾好好地说一遍。”
顾冲虚在郑伦面前当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当下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清楚楚,听得郑伦双目阴沉、脸色铁青,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怒火滔天”四个字了。
顾冲虚说完,又连忙拉着唐妃玉躬身一礼,道:“郑师兄,我二人不思进取,偷偷溜下千机峰找乐子玩儿,请您责罚。”
郑伦冷笑一声,道:“责罚?罚什么罚,我尧山禁令中可没有不许弟子离开千机峰这一条。况且这回若不是你也在场,只怕这批杂役都要死地干干净净了。”他突然转过身来,狠狠一脚踢在了王樵的肚子上,看着王樵疼得弓起了腰抱腹闷吼,这才又怒道:“倒是你,内务殿的王樵,你挺能耐啊,区区一个淬体巅峰的小杂役居然还敢打妖兽幼崽的主意。要不是你这回运气好碰上顾冲虚留了仙鹤符,你们这帮人,一个也别想活命。”
王樵向来以顶天立地的好汉自居,可他眼下平白受了这一脚心中却是一点怨气都没有。他本是深山里的猎户,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狼群的可怕,可在强大力量的诱惑面前他仍是有意无意地忘记了这背后可能需要付出的泼天代价和需要承担的巨大风险。正是他的贪婪和自私才导致了这一幕惨剧的发生。他艰难地抬起头来,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血泊,一阵阵凄惨地叫声还在耳边回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却已经满是鲜血和眼泪。他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不禁悲从中来,发出一声满是愧疚和悔恨的长啸。
“啊…啊…啊…”
可杂役弟子们听了郑伦的一番话后都已经明白了这飞来横祸的始作俑者正是王樵。杂役们不但没有人同情他,反倒还都向他投去了一道道或是仇恨或是气愤的目光。一名杂役从血泊中拾起了自己的断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王樵的面前,奋起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一截断手重重地甩在了王樵的脸上,“啪”地一声便留下了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我老张吃了你六年的野味,今天就把这只手还给你,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铁打般的王樵终于被这满是鲜血的一巴掌给打倒了,他一下子就瘫倒在地,竟像是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凄厉的哭声和远处深山中隐隐传来的狼嚎相互应和,一时之间居然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王樵在哀嚎还是群狼在悲鸣。
顾冲虚和唐妃玉最后还是受到了一点惩罚,他二人被郑伦勒令两个月内不许离开千机峰。而王樵,他被匆匆赶来的刘先谷带走了,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惩罚在等着他,但顾冲虚却有预感往后恐怕再也不能在每月大比上见到他了。
顾冲虚回到自己的屋里时已经是酉时了,他本想去练会儿剑,可脑子里却还全是不久前和狼王战斗的场景。他心中一动,便立刻拿出纸笔来凭着记忆将那只威风凛凛的狼王一点一点地仔细描绘了下来。
当一只白色巨狼跃然纸上时,顾冲虚的脑海中像是忽然掠过了一道一闪即逝的闪电,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到。可这一瞬间的灵感乍现却将他骨子里的好奇心和探索**都勾了出来。于是他便闭上了眼睛,重新回忆起了和狼王战斗的每一个细节。
顾冲虚想起了狼王低沉的嘶吼,想起了狼王额间神秘诡异的蛇形印记,想起了狼王凌烈的攻势和它锋锐的利爪。不、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他再次睁开双眼,直盯盯地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白色巨狼。“轰”地一声,突然间便像是有一根无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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