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花圓媛不語,攢在手裡的利劍卻越握越緊,感覺劍面都快刻上骨頭了,她才感覺到蘇謹華那邊放開手。
「媛兒!妳讓開!」蘇謹華雖放開劍,還是對她吼道:「這傢伙作惡多端,如今連我爹……」
嬌軀驀地向他撲來,花圓媛攔腰抱上他,掌中的血肉糊上他潔淨的白衫。
「我知道……」她悶聲道:「但我絕不能讓你殺他。」
袁裴凱望著那抹背影,眸中閃過一瞬的異光。他抬起手,在蘇謹華詫異的注視下,朝花圓媛的左背擊出一掌。
「唔--」
「媛兒!」
硬生生受了這一掌,花圓媛疼得心口都快碎了,見蘇謹華要再次拿劍上前,她急忙拽住他的衣袍。
「放手,看看妳!幫他,但結果呢?他卻恩將仇報!」
袁裴凱望著被嘴角淌出血的少女,黑眸隱隱發的赤光,緊緊盯著他,被血染紅的唇瓣一開一闔,似乎在說什麼。
「解……藥……櫻……『紅櫻』解藥……」
從懷裡掏出一只瓷瓶,他彎腰放在花圓媛身側,一個旋身人已經在門前。
臨走前他回頭一望,看那相擁的兩抹身影,發出一聲輕歎後施輕功消失在大廳外。
被幾乎滿身是血的她攢緊著袖襬,蘇謹華也不再去追袁裴凱,感覺她的身軀仍然是忽冷忽熱,可冷的時候卻比熱的時候多。
溫熱的手掌貼在她冰涼的頰上,撫去她嘴角的血,那張俊逸的面容就在她眼前,就算視線有些模糊了,那雙黑瞳她仍然看得清楚。
他在生氣,沉聲道:「為什麼要幫他?」
「我不能讓你……」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低而啞,「連個親人……都沒有了……」
沒來得及救蘇尚書,她便覺得袁裴凱不該殺,就算不是同一個母親,他和蘇謹華體內仍流著同一個人的血。
何況袁裴凱這一生已經太淒涼了,死對他來說是解脫沒錯,但活下去才是他償還這些年走偏路的懲罰。
「那一掌……他、他是要幫我解脫……」
感覺懷裡的身軀有越來越冰冷的趨勢,蘇謹華心一緊,指尖微顫地捧起她的頰。
「媛兒,我帶妳去找大夫好不?」
看見那雙黑眸裡的懇求,花圓媛嘴角輕勾,她只覺得身體好重、好累,哪兒都不想去。她體內的毒素已經蔓延太久,就算是全京城,甚至是全國最好的大夫,也束手無策了吧!
她艱難地抬起手,將身側的瓷瓶拿起,塞進蘇謹華手中。「你體內……毒的解藥……」
經過這麼多天,不知道『紅櫻』已經侵蝕蘇謹華到何種地步,但在他還未七孔流血慘死前,早日解掉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
攢緊手裡的瓷瓶,蘇謹華只覺得它比千金還重,如同他現下的心情,沉重悶疼。
花圓媛忽地感覺身子愈來愈輕盈,就像她等待千年要盛開時的那刻,不過這次她不會再被攔莖摘下了。
望著那雙緊盯著自己的黑瞳,花圓媛瞬地桀桀一笑。「這一世,你欠我的可多了……」
「那我便下輩子還給妳!」他的唇印上她的,大手緊緊摁住她的後腦,環在她腰上的手更是控制不住顫抖著。
「千年花開……豈、豈能還得起。」唇上的熱度燙得她心疼,花圓媛累極了,雙眼緩緩闔上,她聲音弱而模糊,「記得……替我和我爹娘……還有哥哥們傳話啊……」
魂魄與身體分開的前一刻,花圓媛恍惚嚐到比血還鹹的淚水。
在冥府見過面的鬼差來到她身側,原想替她上枷鎖,在看見她赤眸裡的複雜後,便收回枷鎖、循著她的目光看向摟著無生息的姑娘的轉世天尊。
「待天尊這世歷完,不會再是他了。」
「知道了。」聽鬼差的勸言,花圓媛轉身直直往黃泉路走去,不再看蘇謹華無聲垂淚的面容。「我是花開三途川邊的曼珠沙華,湯筱媛這一世……已歿。」
*****
回到熟悉的忘川邊,走過開得繁盛的紅色花海。
還以為自己每世歷完都會開心蹦跳地走過這段路,可腦裡全是蘇謹華最後的身影,揮不去令她心底一陣酸楚。
因為她本是冥府之物,鬼差將她帶回後便放她一人在這,說是要投胎前記得去和閻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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