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宝有那麽一个护犊子的爹,何曾受过此等委屈?他们还想看著这萧先生今日倒大霉呢,谁知人先生好好的,对他们越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嫌他们这不会,那也不懂,直把一群本来就把念书当玩儿的农村娃娃给弄得要哭了出来。
“如何?无人自告奋勇麽?那便张大宝吧,听你爹说,你是顶顶聪明的,跟你的同窗们解读解读这《礼记檀弓》的意思。”
张大宝缩骨神术使用失败,小脸皱到了一起。就知道先生不会让他好过,如今让他当著众人的面出丑,他一定又要挨先生的打骂了……
“哭丧个脸做什麽?你的心思全用到了闯祸上了,连好好读书都不会了麽?”
“先生……你昨日才教……我还没读明白……”张大宝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解释道。
“糊涂!”萧先生厉声喝了一句,把昨晚自己没睡好的气全撒在这可怜娃身上:“古有莘莘学子寒窗苦读,那是头悬梁,锥刺股的!你们不好好读书,每日便只知道撒丫子在田地里疯玩,不是掏鸟窝就是捅马蜂,将来没个出息考不上功名,子子孙孙便永远都是头朝土背朝天的庄稼人!”
孩子们被说得纷纷耷拉著脑袋不做声,张大宝却不服气了,只听他朗声道:“先生,我爹爹说了,我将来可是要去考功名做官,光宗耀祖的!”
“就凭你?”萧凌远冷哼一声:“连个《礼记檀弓》都读不懂,你知道京城那些七岁就做了秀才的一抓一大把麽?果然是跟你爹爹一般的爱做白日梦。”
萧凌远出够了气,挥挥手道:“都坐下吧,接著读,读到懂了意思为止。”
04
孩子们心里都不高兴,其中当属张大宝最不高兴了,他觉得先生是有意针对他的,又想到昨夜父亲说,先生不敢打他了,眼珠子一转,便又想出了个坏主意。
用完午膳再回学堂的时候,张大宝路过荷叶田,偷偷地脱了鞋子,往泥泞的藕池踩去,他从小就在这村子里玩遍了,想找些什麽东西自然是易如反掌。把东西藏在袖口里捂著,张大宝高高兴兴地去了学校。
夏日的日头很毒,萧凌远困得很,身上有责任,又不能把这些个皮孩子放著不管,边用扇子扇风,边听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读书,突然,脖子里一股凉凉的黏腻感,十分地惹人恶心。
他素来爱干净,哪能容许身上沾染了秽物?忙大叫一声站起,孩子们都来围著他看先生为何如此大惊失色,只有张大宝一人埋头贼笑。
萧凌远m了半天,那秽物还是会移动地,总算抓到了,竟然是只绿油油的青蛙,还是个活的!那青蛙在萧凌远手里翻动著四肢挣扎著,萧凌远恶心得不行,忙把青蛙丢到地上,青蛙呱呱呱地跳著走了,学生看先生出了丑,都捧腹大笑起来,其中又由张大宝笑得嘴夸张,简直是前俯後仰。
“张!大!宝!”萧凌远瞪著他,一字一句地叫著他的名讳,张大宝一激灵,忙说:“不是我干的!”
萧凌远恶心劲儿还没过,心里气得要死,恨不得打烂这熊孩子的屁股,冷笑一声道:“先生今日就教你个成语,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未曾偷。意思是,先生我还没问是不是你干的,你便否认,这便是不打自招了。”
萧凌远随手搬来一把长凳,用戒尺在上边指指,道:“裤子脱了,趴著。”
“不!我爹说了你不能打我,不然他也会打你的!”张大宝觉得大难将近,捂著屁股往後躲。
小小的孩子终究敌不过大人的力气,萧凌远看似柔弱,却也是个成年男子,追了他半个院子便把人拎小**似的拎了起来,裤子一扒,趴在凳子上,一巴掌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你这不长进的,出息了尊师重道都不懂!还敢放青蛙捉弄先生,看你还敢不敢了!”
这第一掌下去张大宝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老师的手劲并不小,屁股被打得火辣辣的疼,张大宝一边哭一边讨饶嘴:“爹,快来救大宝……呜呜……先生轻一些……我知道错了……不敢了……”
“昨日刚被罚过,今日还屡教不改,就该数罪并罚!”可惜那萧先生铁石心肠,巴掌落下,记记不留情面。
孩子们被这麽一杀**儆猴,同情张大宝的同时,倒是真信了这先生是什麽事都做的出的,他们可不能像大宝一般没心眼,捉弄了萧先生,也被扒了屁股当众地打,都打红了呢,大宝真是太可怜了……
张大宝是由著管家给抱回张阿牛家的,张阿牛收完了摊子,刚要去接人,便看到儿子奄奄一息,哎哎哟哟的模样,吓一跳,以为他出了什麽意外,拉著管家问道:“我家大宝这是怎麽了?”
“哎,他不学好,又惹萧先生生气,被揍了屁股。可怜的娃,这里是一贴药你晚上给他涂涂屁股,若是明日起不来,先生是准他放假的。”
说完,管家把药包递给了张阿牛,带上门便走了。
“儿子,你没事吧?怎麽又被先生打了?爹不是让你告诉他若是他再打你,爹也会以牙还牙的吗?”张阿牛看著儿子的猴子屁股,心疼成一瓣一瓣的了。
“呜呜先生g本不怕爹,我说了,他还打我。”
“儿子你先在家里歇著!是可忍孰不可忍,这麽一个动辄打孩子的先生,不给他些教训,看来他是不长记x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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