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还是有变化的,比如他从中间推眼镜而不是和以前一样从两边往后拉,他用洋气的动作表示自己的成长,但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欣喜和内心的波动,说道:“我,你,不我...还是你吧,你还没说你回来干嘛呢?”
“看望我妈,多年没回来看了,她病重,早上刚送医院。”三宝的笑容缓了下来,但还是夹着距离感的笑意,就像是李发在紧张他也觉得有些陌生,一开始相遇好玩有趣的劲头一过去,就只有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在热闹的饭堂间游动。
李发也发现三宝的笑容不那么自然,反而有了一丝故意的友善,他以为是因为提到了病重的母亲让他心情不好,立马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该多问。”道歉是为了扭转气氛,而事实上他没有多问,只是多想了三宝笑容变化的意义,看来这些年来他有进步的不只是推眼镜的动作还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可错误正确就另当别论了,李发不想掩饰这么些年来他也同样十分孤独没有新的朋友,十分珍惜这次重逢,眼睛一转就有了新的想法:“晚上一起喝一杯,每天飞来飞去的也好不容易回一次老家,好不容易碰上了你总不能还拒绝我吧?”
也的确不好拒绝,他点头说当然可以,三宝现在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内心在纠结自己在这个世界扮演的究竟是怎么一个角色形象,如果作为演员他知道故事的发展很正常,自己甚至还是编剧的主力军,可他十分清楚“现实里”就是昨天,自己还是一个失败的,对凡事无所谓,除了朱莉对人生没有任何期待的一个没有丝毫存在感的人,那么事情按照自己编导的顺利走了下去,先是猫,再是同事之间的高大形象,和老板之间互相利用却自己主动的关系,跳过了和朱莉的萌动,直接到了“看望母亲”这一部分,这里是为了展现自己和母亲之间轻松的情谊和展现一种再忙也要照顾家人的良好模样,一直到现在转场之间就和李发相遇,接下来肯定要说到完成高中时期夙愿的话题,说是台词也不过份,自己和朋友圈谁是导演谁是编剧,眼前的人们都知道自己是演员吗,到底是谁戏弄谁,满足谁,这些问题无不困扰着他,而又无从下手。
打个比方,就像是无比老练的演员沉迷戏中人物无法自拔,也可是说是“记者暗访地下********场所,假戏真做”的感觉,所以在李发一边依靠本体“眼镜”表露表情,而他内心也对他和那段岁月极为想念,不然也不会把他杜撰进自己朋友圈里时,他内心无比安于现在又拧成一股绳来抗拒,内心和身体必须得有一部分在冷静的看戏,不然再睡一觉醒来一切又恢复“正常”那么自己岂不是无法适从,所以现在胳膊不是胳膊表情也不是十分自在。
他们互相交换手机号码,发现原来号码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没有变化,只是从未拨通以为有改变,三宝思考了一下决定在母系学校对面的商店碰头,而李发还有事情,要先去处理,果然说了:明天有个去三亚的旅行团,我去处理团里的事情,你不要放我鸽子哦。
李发匆匆走后,三宝也往外走,时间才中午,太阳躲在咸湿的云层后面,似乎随时都要下雨,三宝的背夹满是汗液,忍不住手叉腰想要行走时风让腋下凉快一点,他买了瓶冰镇矿泉水,闲来无事就提前往母校走去。
从李发刚刚走之前拍肩膀的动作后离开不再是锤胸时,三宝才找到了解释,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旁观者清的角度上,他变得冷静许多,注意到往常不会关注的事情,包括李发这些细微的动作,他碰到了吃冰糖雪糕的年轻人从身边走过,有以为黄发的还叼着一根烟,动作熟练,他自己在这个年龄也有如此桀骜不驯的表情,无怨无悔的虚度光阴过,孩子在三宝体内激发了上个年代的震颤,孩子或许是感觉到了,他把手上的烟快速抖落在地上,似乎是想起了被教导主任支配的恐惧,三宝忍不住想问他:管理的还是那位姓叶的大高个吗?可是没问,那个黄毛孩子只是看到扫视自己的是个叫叔叔嫌老,叫哥哥过份亲昵的尴尬男子,不快的捡气烟,为这根散买一根一块的烟而心疼,思考半稍就熄灭在路边,在三宝身后竖了一个俏皮的中指,吐了口清痰就消失不见,让三宝想起第一次抽烟觉得天下无敌的自己,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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